真偽(2 / 2)

記者先生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睿智的光。

“我猜韋恩有人格分裂……那麼你在追求布魯西還是蝙蝠俠?”

“……你現在像個狗仔隊的,克拉克。”林登翻了個白眼,“這是我的私事。”

“這對我很重要。出於對你的熟悉,我認為你還沒想好這個問題,否則你會直接說的。彆反駁,我了解你。”克拉克挺起胸膛,似乎要從人行道飄起來。“我喜歡你,林登·蘭尼斯特。假如你連追求韋恩的哪個人格都沒確認,能不能把我也列入考慮範圍?”

林登:“…………”

棒極了,這貨終於說了出來,不僅說得這麼直白,時間還碰得這麼巧。

“該想清楚的人是你,克拉克。”林登道,“幾個月前你還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露易斯·萊恩,甚至希望我當你們未來孩子的教父。”

“呃,我不否認,但是——”

“等我說完。”林登眼也不眨地說,“我是個雙性戀,這是我很早前便明了的。至於你,我們認識將近十年,萊恩女士是你唯一的、繼你的初戀後念念不忘的姑娘。而我們認識的時間雖在你的初戀之後,卻遠遠早於萊恩。假設你之前並未清晰意識到自己是個雙性戀,沒道理突然改變了取向。記得那塊粉紫色的氪石嗎?它完全扭轉了你的品味。”

……

同一時刻。韋恩塔。

迪克一棍抽飛一隻嘶叫著向他撲來的巨型貓頭鷹。看著絨羽和正羽在他的麵前禮花似的炸開,心情有些複雜。

大部分鳥類的骨骼是中空的,比人類的骨頭易折得多。可是,了解它們曾經是人類,這給他的感覺像將一個人活活碾碎骨頭。

在另一頭檢查一隻貓頭鷹屍體的提姆仿佛讀出他的心情,隨口道:“康斯坦丁回來那會兒改了說法,隻答應把屍體變回人類,說他們召喚邪神威脅世界,罪有應得,他不退定金……我奇怪的是,昨天韋恩塔附近是,呃,力量最集中的地方,沒有誰發現異常麼?”

紅羅賓說著,戒備地盯向小醜女。而穿紅黑色馬戲團戲服,外披一件紫色長風衣的哈莉衝他飛了個媚眼。她的馬尾辮剪成了優雅的短卷發,染著淡淡綠,她的嘴唇豎塗著縫合線般的血紅唇膏,她在處處懷念著某個已死的人。這很正常,然而紅羅賓仍感到有些許不對。

哈莉露齒而笑。

“啊哈,讓我們從頭開始,小小鳥。周五晚上我和小企鵝做了筆交易,我給他我的血,他送我來這裡。”她說,“我碰上了一個很不可愛的小綠蝙,他把我釘在了塔上,說要拿我做信標什麼的,好在一個比他好說話的笑笑蝙把我放下來了——他可比我們這的老鼠俠紳士多啦!”

十幾個小時前,韋恩塔的高層辦公室外,灰綠的怪物群蠕動、溶解、拚合,黏合成了古樸的英式莊園。穿黑風衣的狂笑之蝠撕下一頁時尚雜誌的封麵,整個人便在她的眼前變成了白西裝的布魯斯·韋恩。

“看來這裡的我找了個很浪漫的代理人。”狂笑之蝠說,不知從哪撿出幾張灰綠的稿紙,隨便瞄了幾眼:“謔,沒寫完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我指派你啦,哈莉,改掉它,你所寫出的每一個詞,都有望化為真實——”

“B先生,你能讓我的J先生回來麼?”她急切地問。

“說不定呢,哈莉。”狂笑之蝠笑著說,布魯斯·韋恩的皮囊上嘴角弧度勾得過大,這種幾近笑裂的笑法像極了她的J。

有望化為真實。

哈莉咀嚼著這組單詞,她接過縹緲的、有生命一般的綠紙,眯著刺痛的眼飛速起來。複仇的烈焰燒焦她。是“先知”殺了她的J先生,保護傘公司的安保部是幫凶,小蝙蝠一直讓她的布丁痛苦。這些人裡她一個都碰不到。“先知”能讓她化為一攤肉糊糊,保護傘公司安保部開槍不眨眼,蝙蝠俠——蝙蝠是不殺人,但能擰斷她的骨頭。

她一個都碰不到,但她要殺了他們,要給他們驚駭,給他們血腥,給他們不祥——

她嘗試直接給角色們加上死亡,失敗;瘟疫,失敗;最後她在紙麵上鎖定了一個不應出現在作品年代的東西,她用金屬塔羅牌的尖角劃掉它。塔羅牌鋒利的邊緣割裂她的虎口,鮮血流下,先穿過綠色紙張,又打在了漸漸化為實體的紙麵。她寫,在革.命軍的號角響徹凡爾賽之時,王後頭顱將會落下,國王的頭顱亦然。

但“先知”再次現身了。絕對的偉力輕易摧毀了她的努力,像數天前在阿卡姆瘋人院輕易摧毀了J先生設給小蝙蝠的遊樂場。好在並未摧毀J先生留給她的遺產。

哈莉回盯兩隻羅賓鳥。她是瘋的,但她不傻。小醜曾告訴她,哥譚市最大的神秘力量節點在保護傘大廈,那座大廈自被買下之日起便一刻不停地被改裝,足以充當一個有力的能量放大器。一隻折翼的羅賓鳥隻是配菜,他的主菜是讓笑聲響徹全球,他們將能隨心所欲地改變世界。

小醜的夢碎了,她還沒有。昨晚,她認識到哥譚有一個更好的放大器。比埋伏著槍炮的保護傘大廈方便得多的放大器。

“她碰到了狂笑之蝠。”大的羅賓鳥說。

“超人幫忙放下了受害者。所有的。他向警方保證他搜索了整個樓層。”小的羅賓鳥回道,“她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

“我是自己回來的。路上賣了點血給這些大大小小的貓頭鷹們。”哈莉鄭重地宣布,哥譚市曾經最優秀的精神科醫生躲在她的黑眼影後觀察,“我在找機會謀殺親愛的小蝙蝙,為我的J先生報仇。”

迪克&提姆:“……”

一個精神病人這麼說,該信呢還是不信呢……

“我帶她去警局。”迪克說,“戈登或許能問出些有用的。如果戈登忙,我就帶她去黑門監獄。”

“好運。”紅羅賓不置可否。他疑慮地搜索著周圍。韋恩塔附近被封鎖了,好在韋恩集團財大氣粗,不過換了個城區換了幢大樓,辦公效率並未受到多大影響。小醜女忽而蹦起,之前和他們一道掃掉貓頭鷹的棒球棍轉而掄向迪克。迪克閃過她,反手格擋,長棍與棒球棍相擊的鈍響在辦公室內回蕩。小醜女哼了一聲。

“壞鳥欺負哈莉,好在好心的貓頭鷹先生給了哈莉一張紙條。”她說,忽地吐出了拉丁語,“神秘帷幕後的觀察者,混沌維度之主宰,天災的支配者啊,我懇求您——”

……

同一時刻。老城區。碼頭。

麵對林登“氪石扭轉性取向”的假說,記者先生隻回憶了片刻,認認真真地搖頭。

“不,林登,我意識到我對你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是在今天,你送了我一朵藍玫瑰之後。那時我應該脫離了氪石的影響。我現在對露易斯是朋友間的喜歡,而且,她追逐超人,你關心的是我,從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時起。”他不好意思地說,又笑了笑,“除非你的玫瑰有彆的作用。”

“……說了是討你高興的。”

“嗯,我很高興。”

林登:“……”

見鬼,你臉紅什麼。我說我的花是隨手一捏,而今也隻是想找人玩玩,外加我還等著你家的船找上門,你會當場黑化麼?嗯,當場黑化了我倒能省不少力氣和道德譴責……

林登揉了揉太陽穴,強行刪除了腦海內的不良想法。深感自己踏在十字路口。一步踏錯背後恐怕便會多出一摞柴刀。雖說柴刀連他的表皮都蹭不破——

兩個聲音在他腦海裡爭辯。一個聲音說,追布魯斯多棒啊,那麼多品種,背後直通一個高位格,人格分裂算什麼,這是這個世界的另類合法後宮;另一個聲音說,追布魯西是有趣,但你對著克拉克的大胸再說這話試試——

第三個聲音自耳內響起。它是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女聲,應當就在哥譚市本地,經由他所控的紅月領域轉播,層疊飄渺。

“神秘帷幕後的觀察者,混沌維度之主宰,天災的支配者——”

小醜女。這個他給予了結局的棋子不願服從劇本,不知從哪弄到了他多年前參考外掛弄的指向式尊名,那會兒他的技術還不比現在,奈何中二。

太中二了。什麼鬼神秘帷幕,穿越者而已;什麼鬼混沌維度,一個啥都沒的空間而已;什麼鬼天災支配,全是借當年的新聞錨定的,他如今都能徒手造出氪石了,張揚過嗎。

林登滿心是槽,麵上一派波瀾不驚。他伸手,豎起了克拉克一側的襯衫領。

“氪石不一定,魔法倒是有一定概率。”

抽出一支泛著非自然光暈的貝殼質地領撐,灰眸的青年抬眉:“所以我建議你冷靜冷靜。”

克拉克呆住,麵皮熱度躥升。

作者有話要說:  ※

*一個幽靈,我們所知的那個主義的幽靈,在歐洲遊蕩。→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遊蕩。

*俄語的姓名特點通常是本人名+父稱+姓,父稱由父名+後綴變化得來,意思是xxx之子/之女。

因蝙蝠俠的爹叫托馬斯,所以男主編的父稱是托馬斯耶維奇Томасевич

謝謝 -Kin-Z- 的地雷

謝謝 墨明棋妙、白又白 10瓶;鹿溫虞姬 2瓶;6769 1瓶;的營養液

夠肥吧。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