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詩(2 / 2)

開掛過火的後遺症真心要不得,費心思建立的馬甲說下線就下線,多浪費啊。

剛好紅頭罩小朋友在單飛邊緣試探……那麼,儘管蘇聯蝙蝠俠這一馬甲業已“湮滅於虛空”,可掛路燈的精神永遠流傳。

林登半點也不擔憂傑森不接受。在哥譚這塊民風淳樸的好地方,一名義警乃至超級罪犯要打響名氣,某種程度如同好萊塢影星一樣,得有些標誌性的東西。而有什麼比掛起阿卡姆的病號們更具話題度呢?出名之後再改手段也方便——以前年輕,向前輩致敬嘛。

他洗了手,檢查忽悠小朋友期間預處理完畢的、為明天預備的麵團與肉類。克拉克做了好幾回早餐,他也該動回手……不過,克拉克跑哪去了?

林登瞥眼時鐘。他離開聯合國的地盤時,大都會的事件早已解決,即使聞風而動的媒體與政客包圍了緊身衣們,那超人也充滿智慧地一早換了記者馬甲溜進媒體堆,混了幾個問題又溜走。

他關閉客廳燈,握上落地衣架的中段,空間的波紋隨之徐徐漾開,現出通道另一端空蕩蕩的古堡正廳。

把這座小城堡弄到手後,他按自己的審美收拾出了臥室、圖書室和盥洗室,其餘部分隻意思意思地弄了點配合環境的燈飾,一派空曠,和他所有地產一樣設置著隔音、降噪加驅逐生物等一整套科魔相加的東西。如今他腦袋一熱給了男友權限……也許應該繼續收拾出廚房、設個吧台,通上魔法之外的水電,再往花園裡種點什麼。

一堆光禿禿的、半死不活的植物在冬天能蒙混過關,夏天就很奇怪了……噫,回去得加幾個傳送手勢,反正又沒彆人來。原本的一步到臥室多方便啊。

林登邊想邊走,還未走完半段,克拉克跟氫氣球一樣慢騰騰地從過道飄過來。四目相對,記者先生呆了一下,嘭地落了地。

“晚上好。”沒戴眼鏡的小記者中氣十足地說。

“我還以為你在圖書室。”林登笑笑,“晚上好。克拉克……這裡的花園該換植物了,你想種玉米嗎?”

“……?”堪薩斯青年回以迷惑的眼神,“這裡允許種?咳,我不是想種……我的意思是,歐洲的城堡不是有專門的維護規矩麼?”

“那是在文物名錄裡的,這個不屬於。”林登無謂道,“你想種玉米加.農.炮都成。”

“但這裡沒有僵屍炸。”克拉克笑了,“不,彆說你可以弄來僵屍……我下午對付了不少像僵屍的玩意。”

“打僵屍多舒服。我下午差不多全耗在聯合國總部,為‘先知’的一時衝動埋單。”林登伸懶腰,“你是晚間新聞之後過來的?我隻看到你采訪議員。”

“……”克拉克推了把不存在的眼鏡。“差不多。”

“……”

“……”

林登忽然悄無聲息地停了步,而藏在小記者外套下的超人無知無覺地勻速往前飄,飄過半扇木門後頓住,慢慢地、以背朝他的方式飄回他身邊。

這段走廊沒有照明,天花板是哥特式的尖肋拱頂,淺色雕花窗外是無葉的蒼白枝條與冬季的深邃夜幕,為非人級感官服務的降噪聲法陣使周圍極靜……氪星人低著頭,配合這環境,這氣氛,放恐怖片裡妥妥是什麼小boss出場啊、非人存在撕開馬甲啊之類的前兆,但氪星人的耳垂和衣領外的脖頸正緩緩由象牙白染上薄紅。

林登:“……?”

林登感覺自己像被什麼毛茸茸的小動物蹭了一把,想把它逮過來擼時它將腦袋埋進沙坑,身體卻還傻乎乎地落在沙坑外……讓他有些不忍心打破它的自欺欺人。

作為一名見多識廣的穿越者,他的不忍心隻持續了兩秒。

“讓我不客氣地猜……”林登低笑,“克拉克,你打算給我什麼驚喜。”

“沒錯。”克拉克抬頭說著,抱起了胳膊。“不用裝正經。我喜歡你。所以……咳。”他乾咳一聲,稍稍偏移開視線,“這個……驚喜,來自我們對某件事的理解出了偏差。所以你也得給我什麼,否則你領不到它。”

林登抬眉:“給點提示?”

“不準透視。”

“這叫什麼提示。”林登失笑,“其它的能用麼?聽力?嗅覺?——哦。”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橙花味……看來有人在進行什麼探索活動時不大小心,把我們臥室裡的某瓶液體蹭在了外麵。”

“……!”

克拉克的臉以極為可觀的速度刷上一層紅。

“等等,也不一定。”林登深思著,舔了舔上唇。“我製造它時注重了可清理。也許它正在流出來——”

“——不準使用暗示性語言!”

克拉克差不多是尖叫出聲。他的臉更紅了,還生生平移開了半米。

林登噫了聲:“我什麼都沒說。克拉克,你是個不公正的壞裁判。”

“而你再不說點彆的,壞裁判就要回家睡了。”記者先生強自淡定地說,防禦性抱著的手臂擰了起來。林登毫不留情地給這家夥的威懾度打了個負分,他摸了摸下巴,尚未開口,便聽得克拉克補充道:“動作也不行。”

“……?”林登不可思議地舉起雙手,“等等,我做了什麼嗎?”

“以防萬一。”克拉克警惕地說,又滿臉嚴肅地斜著移了半米。“反正你能做的可多了……你再犯規我就跑。”

氪星人的位置靠窗,半身雕花側窗的陰影半身星光,被光與影強調的輪廓仍能看見當年堪薩斯公路旁那個循心跳鎖定他的年輕人的影子。那時通向未來的無數種可能性裡,那個年輕人永遠會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林登覺得心情奇異地平靜下來,他笑了笑:“那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呢,克拉克?我給你荒蕪的古堡、待墾的原野、月上的孤城。我給你一個久久地凝望永恒的人的悲哀。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克拉克微愣,繼而皺了皺鼻子:“博爾赫斯。你把瘦落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改了。”

“嗯哼,中間還跳了一段。那些和我不符。”林登慢悠悠道,“我給你我設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核心。”

“你漏了‘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克拉克笑起來,“看來某人既營字造句,又和夢交易……拉奧啊,林登,你的語文老師一定看你不順眼。”

“他們看我的力量順眼。”林登無辜地回答,“吾愛,我給你早在這座古堡荒蕪前這處庭院對生命的記憶。”

他的話音落地時,黑夜幻作了白天。走廊外著光亮鎧甲的騎士虛影策馬而過,貴婦人優雅地搖著扇,仆役們擦洗著地板,枯枝生長出深紅的葉片。克拉克側頭,訝異地發現它像極了《冰與火之歌》中描述的魚梁木。

“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的懷疑。”

中世紀影視劇截取般的影像破碎。地板消失,天花板消失,廊柱消失。虛空中是星雲的薄紗與無儘黑暗。深空中恒星璨璨,比恒星還龐然的艦隊尾跡扭曲光焰,而泡沫般的光輝球體將空間扭曲,其後又有一張薄薄的紙片將泡沫壓平,最終一切還為空白。他們仍在安靜的古堡長廊,月光明亮,他們的距離不到一米。

“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林登終於念完了這首廣為人知的,被改得雜然無章、卻透出某種真實的長詩節選的結尾,隻定定注視著克拉克。

克拉克的超級視力留意到男友漂移了幾息的目光。

林登是個神秘的、厚臉皮的、力量強大的家夥,人類體現狀態的心跳沒法體現他的狀態……克拉克明白自己捕捉到了對方難得的、轉瞬即逝的緊張,有點想去買彩票。

但他的心臟跳得更歡快。

克拉克深深吸口氣,稍微調整了漂浮的方向,落進林登的懷裡。

“好吧……你打動我了。但你有空得給我念一首沒改動的版本。”他儘可能平靜地說,克製著在林登的手將他大腿處寬鬆的牛仔褲和其下緊繃的尼龍織物一道撚起時不把腦袋埋在對方肩上。“……不準笑。”

林登沒笑。

“漁網襪。”林登低聲道。他猛然擰身,將記者先生壓在了走廊的牆上。氪星人閉著眼,兩條修長的腿主動掛上了他的腰……林登又摸到了一截尼龍帶子。

他略有些詫異地將它捏了起來。

“吊帶襪款?”

極輕微的一聲“啪”——尼龍帶被拉起,又彈回原位。槍.炮不能撼動的鋼鐵之軀在林登身前整個抖了一下,滿臉羞恥地推了他一把。

這模樣像極了惱羞成怒,但林登眼睜睜地望著克拉克從大概是外套內袋的地方抓出了一個……兔耳發圈。

非常敷衍的廉價發圈。兩隻紗製耳朵一邊被壓癟,一邊乾脆垂著。

氪星人一手胡亂地把它往腦袋上一套,另一手撐著他的肩,純藍的眼透過顫動的睫毛瞟著除他之外的任何地方。

“我、我來肉.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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