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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感到了一些不對勁。

戰爭期間,軍隊同樣需要錢與物資。某些富人在軍隊“有影響力”很正常,奇怪的是參軍之後跟著的詞組……不,參軍是此人話裡唯一正常的詞組。

有些騙子會用次品偽裝看似正常的更次品。大蕭條以來,從農貿市場、跳蚤市場到文具市場,史蒂夫見得多了。

“林登·蘭尼斯特。”灰眸的青年自我介紹,並伸出另一隻手。袖管隨他的動作上滑,先前被襯衫半遮的手表完整顯出,表盤精致得讓史蒂夫覺得它能買下自己那層樓外還能加上一輛車。

“你在動搖。”林登笑眯眯地搖頭,“介於認為我是個騙子和我是個惡作劇的闊佬之間。我還以為藝術生接受能力都很強。”

“但他們也擁有基礎的信息識彆能力。”史蒂夫冷靜地說著,握住對方充滿金錢氣息的手搖了搖,“蘭尼斯特先生,沿這條街走到儘頭再拐彎,經過兩個路口,有家典當……呃。”

史蒂夫頓住了。有股冰涼落入在他們交握的手裡。他低頭,正見到淡金色的金屬自男人手腕處褪下,在他和對方的兩手間攀升,舒展。

那塊看著就貴的手表表鏈化作了花枝,表盤自動往內打卷窩下,形成盛放的花朵。蘭尼斯特鬆手,食指與中指一錯,撚住成型的金屬玫瑰,自然而然地彆上自己的西裝。

“抱歉,以前我就送給你了,”灰眸的青年歎口氣,“可我向我的愛人許諾,不再給彆人變玫瑰花。”

史蒂夫猛眨眼。

魔法一詞拖著長串驚歎號,轟隆隆地從他腦海裡碾過,把其他想法碾得七零八落。但,正如史蒂夫之前所說的,識彆信息是每個人的基礎素養。

不管是障眼法還是魔法,從蘭尼斯特展現的熟練度推斷,要麼是熟能生巧,要麼是天賦異稟。不過,此人又聲稱被愛人關在門外……史蒂夫認為,八成能歸為前者。

“沒關係。但蘭尼斯特先生,布魯克林區的風景並不適合長住。”他聳聳肩,“我還是更建議你去找典當鋪和酒店。或者更直接點,向你的妻子道歉……”

“不,我能贏。”林登一口打斷史蒂夫,“以及,我們還沒結婚。我指世俗意義的婚。”

“……那向你的未婚妻或女朋友道歉?”

“沒門。我又沒錯。”

“呃……”史蒂夫為難地撓頭,“通常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

“你不懂。我跟他那頭有時差,隻要我熬到下一個預言,他就會迫於金錢壓力低頭,我就贏了。”

史蒂夫:“……”

好像有哪裡不對。

史蒂夫默默總結了一番目前為止獲得的關於蘭尼斯特的神秘愛人的信息:吵架中,不給飯吃,把人鎖在門外,剛剛聽著是個“他”,會因金錢壓力低頭;又默默總結了一番蘭尼斯特的信息:有錢,會魔法,貌似和凡俗有點距離……

這其中,蘭尼斯特使用男性形式的“他”來稱呼愛人反而是最小的問題。同性戀者遠早於歐洲的納粹和美國法律誕生前便已存在,如今雙方均宣稱同性戀違法,可人類的法律顯然管不到魔法……超凡與凡俗間會產生的代溝遠比社會壓力更大。

多重要點相加,藝術生史蒂夫的想象力頓時踩下一腳油門,從最初的“超能力闊佬拈花惹草被趕出家門”一路加速,停在“金錢能否換來愛情”、“感情與世俗及法律壓力”和“有錢法師竟對普通人強取豪奪”三條岔道之前搖擺不定。

考慮到自己對事實的了解僅限於幾句話,他十分勉強地把好奇心憋了回去。

“如果是因為錢……這個人可能更看重世俗壓力。”他委婉地提示。

“你單身,你不懂。”灰眸的青年高高興興地一擺手,“他喜歡我的錢就是喜歡我。”

說這話的時候,蘭尼斯特的臉上又浮起了一點笑,炫耀、得意和被愛者的有恃無恐各占一部分,衝淡了那股若有若無的古怪感,也讓史蒂夫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巴基。

巴基比他更受女孩們歡迎,與之相應的,被女孩們踹的經驗也非常豐富。但無論巴基被踹多少次,也不妨礙巴基在投入新感情時犯跟從前一樣的傻。

沒救了。史蒂夫想著,無奈地轉換了話題:“好吧。還有一個問題,關於食物……”

“放心,我不挑。”林登輕快地說,攬住他的肩將他往路邊帶。“讓我們先談談你的報酬。史蒂夫,你已經見識過魔法了。你想要什麼,願意付出什麼。”

史蒂夫沉默了兩秒。

在見到那塊變形的手表前,史蒂夫更傾向認為對方的話是開玩笑。可現在,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惡作劇,正彆在對方西裝領處的金屬花朵是否屬於某種高級障眼法,史蒂夫都意識到,他的麵前有一個機會。

他必須試一試。

“當兵。蘭尼斯特先生。”史蒂夫抬眼,直視蘭尼斯特罕見的灰眼睛。“為了當兵,我願意做任何事。”

“包括成為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