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宮樹理不動聲色地提心吊膽時,安室透忽然問:“你身體好點了嗎?”
嗯……先禮後兵是吧?她懂。
“好多了,謝謝。”雨宮樹理微笑著回答。
安室透沉默了一會兒:“你的病……”
“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她再度強調。
就是有點餓——好吧,是非常餓。
輸葡萄糖能給機體供能沒錯,但是不頂餓啊。
“是遺傳嗎?”然而安室透接的,卻是另一個話題。
“誒?”雨宮樹理愣了一下。
她看彈幕,才想起來,在警校的時候,哥哥卡因為技能的副作用不時眩暈,於是扯了個遺傳病的借口。
安室透提到這件事,顯然已經將司木露和雨宮秀信完全劃上了等號,甚至回憶起了和他不算相熟的雨宮秀信在校時的種種細節。
“你知道了。”雨宮樹理想了下,乾脆主動出擊,“沒錯,司木露就是我的哥哥,也是你和諸伏景光的同期,有什麼想問的嗎?降穀警官。”
少女坐在病床上,安室透站著,又有一米八的身高,她要仰起臉才能和他對視,少女明明笑著,紅棕色的眼睛裡卻閃耀著過於明亮,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光芒,真是一個又倔又不服輸的女孩子。
降穀零。
雖然他早猜到,雨宮樹理知道他和景光是公安的臥底,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直截了當地用他最真實的名字來稱呼他。
莫名的,他覺得她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譏誚。
像是在反問——“終於認出來了?”
為什麼早沒有認出來,那個人,司木露,是他的同期。
安室透並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在確定司木露和雨宮秀信是同一人後,幾乎不用思考,便知道了,一個再清楚不過的結論。
司木露並不是黑衣組織的一員,也不是朗姆的心腹。
他是他們的同伴。
在黎明到來前,埋藏於黑暗中的,無聲的英雄。
年前的那通電話,以及淺井區爆炸案後,寄到醫院的那張名片,也並不是偶然。
雨宮秀信掩藏起身份,在背後默默地救了他,救了他重要的朋友們,幫了他們很多次,而他直到對方犧牲,仍舊對司木露滿懷著憤怒。
直到隔著無法再挽回的時光的長河,才終於看穿這一點。
“對不起。”
安室透靜靜地注視著她,動了動唇,聲音艱澀又分外認真地道。
雨宮樹理:“……”
安室透一下子把她整不會了。
她本來以為他是來逼問他的,怎麼是來道歉的啊。
難道不是怪她的操作太陰間了嗎?她後來複盤了這件事,除非開上帝視角,不然誰知道她是紅方,雖然她也不是故意的,主要那個情況,她也很難有其他的方案可以選。
雨宮樹理糾結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重新換上了歡快的語氣:“好啦,我知道,也不能怪你們,哥哥那個人,本來就很自我,他要做什麼,誰也阻止不了。還是說點其他的吧,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
怎麼說呢……她還不如繼續編劇本呢,就是要多費一點腦細胞。
安室透看出了她不想談這件事,配合地點了點頭,將手裡的保溫盒放在了床頭櫃上。
“還是晚點再說吧,給你帶了粥,多少吃一點。”
他將飯盒打開,用裡麵自帶的碗,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山藥粥給她。
雨宮樹理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本來就餓了,吃飯還能避免回答麻煩的問題。
不過,和她一開始想的不一樣,安室透好像沒有被她的那些陰間操作,和為了熱度值瞎說的話誤導,以為司木露是黑,或者說,他曾經被誤導過,但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
也就是說,她被抓去公安審問的概率小了很多?
鹽放少了。
她吃了兩口就發現。
哦,她現在是病人。
“我想吃天婦羅和炸雞……”雨宮樹理怨念地小聲說。
“那雨宮小姐就快點好起來,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店,雨宮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以帶你去。”安室透聽見了她的嘀咕,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