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不打?我已經想好躺下的姿勢了,來不來?”項飛懶洋洋的看著他們。
幾個家長最終沉默了。
“不打我們就繼續談判,把這事整清楚明白,誰的責任都不能跑。”項飛甩甩戒尺,把它還到老師手裡,平靜的說:“老師你來說,這事你主持。”
班主任一臉感激的看著他,剛要開口說話,門從外頭被打開,皇甫燕清出現在門口。
“我是不是來遲了?”他笑盈盈的看著一屋子的人,目光最終停在了蕭夏身上。
他今天還是穿著那身銀灰色的旗袍大褂,身量高大氣質優雅,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這個普通小學的教室裡顯得格格不入,好像是神仙突然駕臨,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甫老師?”蕭夏抱著遊遊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皇甫燕清關上房門走進來,溫和的說:“我聽星河說了這事,過來看看,怎麼遊遊被人欺負了嗎?”
“唉。”蕭夏歎氣,“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皇甫燕清輕笑出聲,隨手拿了拖了個椅子坐下來,手中把玩著一把玉石柄折扇,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那些家長,繼續說道:“這事不算什麼,哪裡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這麼多人在這聲討。”
那些家長這會兒回神了,上下打量皇甫燕清,看著這人就知道來路不凡非富即貴,但他們自認各自也都有些身份,還能怕了他?
“你誰啊,這兒有你說話的份!?”
皇甫燕清好脾氣的笑了笑,溫和的說:“我不是誰,這事和我關係也不大,但我覺得我還是有點說話的份的,畢竟——這學校,我家的。”
在場的人臉色突然一變,再想起蕭夏剛才喊他皇甫。
姓皇甫的人並不多。
皇甫家名聲不顯,但他們家卻沒人敢忽視,因為他們家祖上是有政治背景的,輕易不能得罪,雖然大家嘴上都不說,但心裡都忌憚著,這不是普通的商人。
他們本來以為不過就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想著借機欺負一下好給自家孩子出出氣,沒想著遊遊的舅舅哥哥都不是好捏的柿子,一口好處沒要到,還殺出一個有背景的人。
大家都是生意場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不想跟有點那方麵關係的人多走動呢?得罪了沒好處。
莎莎爸爸最先反應過來,勉強擠出一個尷尬的笑說道:“這事主要還是我們一時急怒攻心,聽說孩子被人打了就有些受不了,我們也不是說真就想怎麼樣,隻是覺得遊遊這孩子該道歉。”
“打人確實不對,道歉也應該。”皇甫燕清沒有看他,慢悠悠的摩挲著玉石手柄,繼續說道:“不過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得給孩子好好地立些規矩,好讓她們知道什麼事都是有代價的。”
“既然都要道歉,雙放都有過錯,那就先挑事的來。”
皇甫燕清終於抬起頭來,小秘密的說:“您覺得對不對?”
誰敢說不對?
莎莎爸爸想在商界繼續混,就不能開罪皇甫燕清,他想了想回頭看女兒,沒好氣的說:“過來道歉!”
項飛冷哼一聲,這世道真是諷刺,在事實麵前有些人就是抵死不認,無論如何也能給你把正的掰成反的,但一旦涉及到利益相關,讓他們一秒變臉都做得到。
毫無道德底線。
在班主任的調解下,雙方算是互相道歉算扯平。
皇甫燕清支著下巴看著眼裡失落的遊遊,又笑著說:“既然官方道歉都做完了,那我們不如來算算其他部分?”
“什麼意思?”莎莎爸爸沒聽明白。
皇甫燕清笑起來很好看,柔柔軟軟,但眼裡卻沒什麼笑意,“遊遊父母去世的早,她的心理狀況本就比一般孩子敏感,這次被關在小黑屋裡那麼久,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打擊可以說是致命的,我懷疑她可能會出些心理精神的問題。”
“我剛才已經約了心理醫生給她看看,如果結果真的不好,我想……你們在座的各位都要負責的。”、
“憑什麼?”有個家長忍不住反駁了,“我們的孩子也受傷了。”
皇甫燕清點頭:“我知道,但你們要明白,一個孩子的心理如果被擊潰,造成的後果是難以估計的,很可能未來一生都有陰影。”
“這些傷害是□□損傷不能比擬的,你們懂嗎?”
“如果遊遊真的出了狀況,你們的孩子將會背負一輩子的心理枷鎖,是她們毀了一個健康的小姑娘。”
他的眼神落在那幾個女孩身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冰冰涼涼的有些滲人,那幾個小女孩被他這個表情弄得害怕,突然都開始哭起來,紛紛給遊遊道歉,的確是她們做壞事在先的。
皇甫燕清垂下眼眸,繼續把玩著折扇,不再插嘴說話。
項飛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蕭夏。
原以為皇甫是個好的,沒想到原來也是個披皮黑,真要讓蕭夏跟他,估摸著不夠人家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