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樹下靜靜地相擁很久,最後一起安穩的睡了個美好的午覺。
又過了一會兒傳來隊伍集合的哨聲,項飛把衛星河喊起來,簡單的用礦泉水打濕臉後回到了隊列中。
李尚笑的一臉猥瑣湊過來,“老大,你們是不是趁著沒人的時候乾壞事了?”
項飛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巴掌把他呼到一邊去,“管好你自己。”
一行人繼續保持著高漲的熱情往山上衝,沿途漫山遍野的金色落葉,在午後的日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項飛抬頭看了一眼仍然不見頂的山頂,胸中忽然有些豪情似要溢出來,他以前隻覺得那些古代寫詩的人太酸腐,到哪都喜歡咬文嚼字顯擺個詩句,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當人處在一種特定的場景的時候,是真的有種想要吟詩作賦的衝動的。
“你在想什麼?”衛星河追上來,轉頭看著項飛輕聲問道。
項飛靜靜地抬頭看著前方,似乎在走神一樣:“就是覺得我有點迷茫。”
“不管是你還是霍麒,或者是李尚那樣看著不著調的人,你們都有自己的目標和理想,各自都規劃好了自己將來以後的人生,隻有我,渾渾噩噩茫然懵懂,對未來一點計劃也沒有。”
“這有什麼呢?”衛星河不解,“像我們這樣的人之所以能把將來看得那麼清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族從小的培養教育,我們小時候就會被規劃好未來的方向,並且照著那樣的方式去栽培我們,所以豪門出來的孩子大多都很早就對自己的人生做好了準備。”
“但是你不一樣啊,你是普通人家出來的。”衛星河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我不是說歧視你們的意思,隻是你們從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相對而言沒有那麼好的教育背景和家世基礎,很多家長一輩子都在為了生存而奔波,當然不可能有那個時間精力去培養你們這些東西。”
項飛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富人家的孩子們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過早地就能找到自己將來要走的路,但普通人家的孩子想的首先是念好書,對未來隻有一個大概的模糊想法,可能有些早慧的學生也能想好以後,但項飛是真的茫然。
他的成績現在想考個國內好點的一本問題不是很大,可他卻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學個什麼專業,就業方向是什麼,學校也請了職業規劃的老師來講課,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很迷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項飛甩開那些想法,“我隻是看爬山的時候看著山頂那麼高,一時間有感而發,覺得人類渺小罷了。”
“你並不渺小。”衛星河挽住他的臂彎往前湊湊,小聲說:“在我心裡,你就是陽光。”
項飛的內心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照亮。
“真巧,你在我心裡,也是星星。”
李尚在這兩人身後被惡心的要吐。
呸,一個太陽一個星星,又臭又長的言情都沒你倆能逼逼。
霍麒壞笑著走過來自然而然的摟住他的腰,“尚尚不要羨慕人家,你在我心裡也是很重要的。”
“是什麼?”李尚沒好氣的說,他才不指望霍四少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霍麒認真的想了想,鄭重的說:“非要讓我形容的話,你就是我的那隻雪鷹。”
“雪鷹”是霍麒平常總愛帶在身上的一把銀色小槍,模樣雖然小但活力很足,霍麒睡覺時都要摸著它,可見對他有多重要。
李尚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誰要做那麼難看的東西呀!”
“那你呢?”霍麒吊兒郎當的看他,“我在你心裡是什麼?”
李尚輕哼了一聲,想了想又說:“你在我心裡,就是個飯……”
霍麒冷冷的看他一眼,“敢說出來我就弄死你。”
李尚閉上嘴不吱聲。
大部隊歡聲笑語往上走,在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終於登頂。
周圍全是在山頂大聲笑鬨的同學,項飛覺得自己好像被傳染了那種活力,也跟著一起對著山底呐喊,那一刻,他仿佛被解放了一樣。
衛星河和他一起肩並肩喊叫,兩個人當了一回小孩子,幼稚的比誰的聲音更大,一直到嗓子乾啞才算罷休。
這次的登山之行加深了同學之間的感情,大家互相更加團結友愛,但是項飛居然回來的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著蕭夏從自己的腋窩下拿出體溫計,聽他擔憂的說:“這怎麼辦,都39度了,要不然還是送去醫院吧。”
“我不去。”項飛努力掙紮著讓自己睜開眼拒絕,堅決的說:“我不去醫院。”
“為什麼啊?”蕭夏一臉焦急,“你都這樣了還不去!我又不是醫生!今天我一定要送你去醫院,聽話!”
蕭夏這時已經生氣了,小飛其實昨夜就開始高燒,可他硬是撐著不說,還是今早遊遊開門去找他吃早飯才發現他生病,可這都39度了,小飛還是堅持不配合去醫院。
他用手機約了輛車,然後想辦法把昏迷的項飛拖下去。
事實證明,以蕭夏那點身高是撼動不了項飛的,他幾次嘗試把他背起來都失敗告終,蕭夏更加焦慮,想著要不要厚臉皮去打電話給皇甫老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