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幾個城門如何,肖雨棲不知道,隻眼下她們所在的北城門這邊,排隊的人卻是不少。
因為自己手腳麻利,在有心算計下,肖雨棲推著自家‘媳婦’,排在了恰恰好的第八個位置上等待入城。
排隊的時候,肖雨棲與紀允就聽到前後難民的嘀咕了,同樣的他們也知道了,大家之所以願意花銀錢進城,不過是聽說城裡糧食多,想要進城奔活路罷了。
肖雨棲覺得這樣的想法雖然比較冒險,但命與錢財比起來,自然還是命重要,倒不覺得大家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唯獨紀允,在聽到周邊人的嘀咕後,他的臉色越來越黑,甚至到了最後,也不知道這貨到底又想到了什麼國家大事,表情驀地嚴肅。
“棲……五郎,這不……”,不管城裡有沒有糧食,這都不對!很不對!
倘若自己是相城的管理者,明知道城外難民遍地,哪怕手裡再有人馬,也不會仍由這樣的消息,擴散到人儘皆知的地步。
因為擴散開的最終結果,往往都是很慘烈的,眼下是還能壓服住難民,若是壓服不住?若是暴動?若是這個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北鑫狗賊放出這個消息來,隻為了彆的什麼原由的話,那後果……
其實紀允不知道的是,他下意識的思考,偏偏該死的料中了真相,原來這同樣身處旱災蔓延中的相城,曾經即便是有存糧,在大戰過後,在大災過後,在幾經易主過後,城裡哪裡還有糧?
之所以北鑫狗賊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開城門,收難民進城,一來是給個大胡蘿卜,以此吊著城內外的可憐百姓,好讓他們還心存希望,不至於一下子就暴動起來;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彆看他們的朝廷掘了濁河堤,暫時阻擋住了南黔大軍的北伐,可早就被打掉了士氣的他們,在朝廷動蕩,在朝廷以水滅南黔軍隊,卻也同樣放棄了他們這些可憐兵蛋子的時候,他為何還要為愚蠢的朝廷儘忠?
自然是趁著有機會,能多撈一點是一點,待到撈夠了,哪怕是重回草原,他們也能資本比彆人足,也能活得下去不是?
當然,這些問題,眼下紀允與肖雨棲都是不知道的。
正當紀允下意識的喊住前頭拉著車子的肖雨棲,機敏的改變主意,想說這城暫時不能進,得觀望一下,自己先確定一下,到時候再議的時候,好死不死的,剛剛好第七人已經交了銀錢,驗了戶籍貼進城去了,而肖雨棲的人,也已經走到了北鑫狗賊跟前,正在掏著戶籍貼。
聽到紀允的喊聲,肖雨棲當即回頭,當然了,仍不忘了演戲,“怎麼啦九娘?”。
紀允還想說什麼,卻也知道眼下的情況不宜再多說開口。
罷了,先進城去看看吧,待到他留下暗號後,大不了就趕緊出城。
“哎哎哎,我說新來的,你們到底還進不進城?”
看到手裡舉著長矛,臉上顯露不耐之色的北鑫狗朝著小丫頭發飆,紀允趕緊朝著肖雨棲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肖雨棲見了紀允這個模樣,心裡雖然疑惑,卻也知道眼下進城要緊,趕緊掏出戶籍貼,跟裝著她精心準備的荷包出來,臉上堆滿了笑。
“軍爺見笑,軍爺見笑啦,嗬嗬……軍爺,這是小的的戶籍貼,請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