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乙炔訕訕的模樣,紀允搖了搖頭,輕輕擺了擺手,“罷了,你下去吧。”。
乙炔見狀,失落的點點頭,起身要走前,還忍不住擔憂著補充了句,“那千歲,閔大人他們那邊?”。
“本王自有打算,你且下去吧。”。
得了紀允的話,乙炔點點頭,抬腳轉身離去前,嘴裡還念叨著,“屬下告退,屬下去給您看看藥煎的如何了,千歲您先歇著,屬下稍後再來。”。
急吼吼的丟下這麼句話,乙炔那大塊頭的身影便迅速的消失在了後殿內。
紀允看著自己屬下飛速離開的身影,腦子裡驀地想到那個挨了三十鞭子,而後被自己下了麵壁思過禁令的丁庚,紀允的腦殼頭疼了。
下意識的抬手按住額角輕輕揉著,揉著揉著,不知不覺的,強打精神的紀允慢慢的睡了過去。
睡過去的紀允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睡過去的同時,遠在北邊的老林子裡,他家的小姑娘動用了寶貝的大全。
紀允更加不知道的是,就因為大全力量的吸引,讓某個遠在天際之外,隔著位麵,隔著時間空間的那個賣假貨的銀發男眼神瞬間就亮了,一直緊抿的唇畔,也終於露出了一抹誌在必得的微笑。
“太好了,曆經這麼久,追蹤尋覓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時間節點,等著我,我的小姑娘……”,他馬上就回來了!
回憶著先前,自己在星港遇到的那個小小的,模樣跟記憶中沒甚區彆,代表著一切緣起的小棲兒,想著自己忽悠著小小孩童時期的小姑娘買下大全的那一幕,想著即將到來的重逢,銀發男人驀地笑了,眼裡都是柔情。
他握著手裡的那個,跟隨陪伴了自己一世又一世,專門用來裝,嗯,確切的說是封印某樣東西的朱漆木盒,銀發男人眼神幽暗,唇邊掛著一抹笑,潔白如玉的修長手指,摸索著這用曼珠沙華的汁液漆染的色彩,空著的另一隻手驀地抬起,刷的一下,撕開了一直以來偽裝在自己臉上的麵具。
而麵具之下赫然露出的臉,居然是……
新黔二年五月底的這一日,剛剛離去不久的乙炔,手裡提著個裝了藥的紅漆木盒,腳步匆匆的步入養心殿。
乙炔一邊走,一邊還小聲的碎碎念著,嘴裡全都是對老夥計丁庚的抱怨。
要不是這倒黴催的家夥亂來,自己何至於接手這些自己根本乾不來的工作?何至於日日窩在主公跟前看著主公憂,看著主公忙,看著主公愁,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與其這樣,真的,他還是喜歡在外頭自由自在的日子,那時候雖然任務重,事情急,背負的多,擔子沉,卻也能讓自己滿世界的浪呀,不像現在……
才碎碎念著一腳踏入大殿,轉到後殿,把手裡的食盒放到小茶幾上,揭開蓋子,把還滾燙著的藥迅速拿出擺在托盤上。
乙炔端著托盤,小心的護著托盤裡的藥碗轉身,一邊朝著床榻上已經閉目休息的紀允去,乙炔一邊還憨笑著輕聲開口。
“千歲,藥熬好了,是空明大師親自熬的,盧大夫還特意囑咐屬下,讓您趁熱喝,您……”。
砰!
忽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瞬間打斷了乙炔的自言自語,緊接著是木托盤砸地的叮鈴咣噹聲,再然後緊隨而起的,卻是乙炔變了神色,變了聲調的淒厲驚呼,“天!主公,您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