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身材孔武粗壯,手卻極巧,不但快速熟練掌握製作棉花糖的竅門還翻出了新花樣。
一朵朵荷花樣式的棉花糖在他粗厚的手中誕生,粉色的花心,白色的花瓣,味道同普通棉花糖一個樣,但價格要貴得多。一根荷花樣式棉花糖,100文的高價也擋不住京城人的熱情。一列長隊排到了街尾,仍然不斷有人加入。
普通人家或許會對100文的高價敬而遠之,貴人、富人們卻不會。
100文買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糖,劃算。
他們買的不是新鮮,也不是美味,買的是麵子。
100文買個麵子貴嗎?
便宜死了!
自然,他們基本不會親自過來排隊,街上的閒漢又多了份兒活計——代排隊。
不過荷花式樣的棉花糖做起來太慢,李力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隊伍中新增的人群。
“哎!中午了,今兒上午又白排了。”
隊伍中間的一個人看了看天,歎息一聲,垂頭耷腦地離開。
“這位大哥,天色還早你走了不是白排這麼長時間的隊?”他後麵的人拉住他。
這人苦笑,“你第一次來吧!賣棉花糖的到了中午就收攤,下午指不定什麼時候擺出來。”
拉住他的人錯愕,“有錢不賺莫非腦子有問題?”
“你不曉得,不是他不想賺,而是做糖的機子是榮國府小世子的,中午小世子要玩呀!”他感歎著,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白花花的銀子還比不上玩。
要是他兒子為了玩耽擱他賺大錢,他絕對能打斷自己兒子三條腿。
兒子,有錢重要嗎?一天天地累計下來少賺多少錢啊!
他除了感歎榮國府有錢外,更多感慨榮國公寵孩子。
“這位兄台說的對,不然你看為何沒人敢搶製糖機?我觀察了兩天,他一天能賺這個數!”一個閒漢伸出了一個巴掌插入了話題。
“五兩?嘖嘖,一天五兩,真不少。”
“傻不傻,我說的是50兩。”翻了翻眼皮,閒漢覺得京城外的人就是沒見識。
李力痛並快樂著,大魚大肉往姐姐家送了好幾回,要不是她姐姐幫忙他能掙那麼多的錢?
一天好幾十兩銀子,比以前幾年掙得還多。
可是他也痛苦啊!
每天看著大量買不到棉花糖的客人遺憾離開,他的心就一陣一陣抽痛。
走的不是客人,是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
可是即便他再努力,每天出攤的時間有限頂多做五六百棉花糖。
“要是多幾台機子就好了。”李力懊惱,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賈李氏臉一板,“胡說什麼,棉花糖不是必需品,多了就不值錢了,現在你做獨家生意還不好?做人要腳踏實地,能吃多少飯就端多大的碗。”
“姐姐教訓的是。”李力對賈李氏是一百個信服。
“還有一定要把帳記清了,該給學堂的一分都不能少.想做這門生意的人多的很,都被赦大爺給攔住了,你可不能出一絲半點的差錯。”賈李氏再次囑咐。
“姐放心,我心裡有數。”李力說。
彆說寧榮二府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外麵眼紅的不在少數,隻是他打著榮國府的名號沒人敢動罷了。不然旁的不說,絕對有人要仗著背後的勢力帶著匠人上門看機子。
李力每天都在心疼流失的錢,慢慢竟然有些習慣了。
轉眼,春節將至,賈代儒宣布下周一期末考試後拎著賈政施施然離開。
有賈政這個愛科學的好孩子,賈赦在他心裡已經退居二線了。
賈赦叫嚷了幾回偏心眼,但是一看到他三叔扔來的物理書立刻跑開了,大好日子誰讓研究那種打人一巴掌自己手也疼的原因,太傻了。
“明天出去玩吧!”賈先生一離開,賈赦蹭地躥到了胡笳身邊,頗為熱切道。
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賈赦,“你不趕緊複習?”
期末考到前三可是有獎學金的,不止胡笳,大家都憋了一口氣,年過得肥不肥就看期末了。
賈赦滿懷自信,“不複習我也能靠進前三。”
“說大話!”胡笳不理他,轉而一想,賈赦確實沒將獎學金看在眼裡。一兩銀子在他眼裡恐怕還比不上一張故事卡,遂不再苦勸。
愛學不學。
她埋頭苦讀,學堂放學後還能夠讓他們多呆半個時辰才鎖門,除了賈赦等個彆幾個人,沒人會提早離開。
學堂桌子平整,光線亮堂,大家都喜歡在學堂看書。
沒約上胡笳,第二天賈赦自己帶著清波、綠水逛街去了,遠遠看見好長一溜隊,立刻來了精神。
“有熱鬨!走,看看去!”
清波苦笑,“大爺,那是買棉花糖的隊。”
賈赦頓時沒了興致,棉花糖翻來覆去就那個樣,味道也頗為單一,他早就不感興趣了。
“哦。”
強打著精神圍觀了一分鐘不到,賈赦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