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煎好了是不是?”薑天賜打開房門走出來。
薑歸淡淡道:“好了。”知道他準備當孝順孫子喂藥,正合她意,給那老太太煎藥已經是她最後的良心了。
薑天賜惡聲惡氣:“好了還不快盛出來。”
薑歸抬眸看他,眼神很平靜:“你自己沒手嗎?”
薑天賜顯而易見的愣了下,愣了幾秒才回神,氣急敗壞:“薑明珠欺負我,你也想欺負我。”說話間抬腳踹向薑歸,也不管旁邊就是火爐。
薑歸及時躲開。
薑天賜的腳直直踢進爐膛,當即慘叫一聲,急急慌慌收回來,卻被爐膛勾住腳尖,煤爐連帶著上麵的藥罐子朝著他倒。
驚慌之下,薑天賜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爐子裡的炭火和罐子裡的湯藥儘數潑在他小腿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薑家十分熱鬨,都是被薑天賜慘絕人寰的嚎叫引過來的。
被人喊來的三叔公正在指揮人小心翼翼剪開薑天賜的褲子,那褲子被炭火烤焦又吸飽了水,與血肉黏連在一塊。
麵無人色的薑天賜時不時痛得抽搐下,叫都叫不出來,唯有氣若遊絲地呻.吟,眼淚混合著冷汗淋漓不絕,看著像是隻剩下半條命了。
站在一旁的薑明珠用力咬著牙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幸災樂禍笑出來,在聶老三那一無所獲的鬱憤被衝散,這就是汪秋月偷錢的報應!
“天賜,天賜!”林婉娘人未到,痛徹心扉的哭喊聲先至。
在場的村民歎了一聲:“這可要林婉娘的命了。”可見林婉娘慈母形象有多深入人心。
大家不約而同讓開道,方便林婉娘近前。
林婉娘直撲床上的薑天賜,快得三叔公阻止都來不及。
被碰到傷處的薑天賜慘叫一聲,叫得林婉娘心都要碎了,恨不得以身相替。
三叔公著惱:“彆碰他傷口,會疼死人的。”
林婉娘手足無措放開薑天賜,天塌地陷一般淚如決堤:“天賜,天賜。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薑歸便神情惶恐又不安地再次解釋:“我在煎藥,天賜罵我手腳慢還想踢我,我躲了下,他不知道怎麼的踢到了爐子,就這樣了。”
院子裡隻有她和薑天賜兩個人,而她和薑天賜的強弱一目了然,世人多同情弱者,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何況她說的太符合薑天賜性格了。
林婉娘看著薑歸,嘴角蠕動了下,神色竟有些複雜。
薑歸抬眸望進她眼裡:“你是不是在怪我,覺得我不該躲。”
林婉娘神情有一瞬間的狼狽。她知道這樣想沒理,可她忍不住會想,來弟要是不躲的話,天賜大概就不會被燙成這樣。踢一腳和燙傷,自然是踢一腳無妨。
二虎娘看得胸悶,林婉娘這模樣什麼意思,真怪來弟躲了,氣得她心肝肺都疼:“這可不能怪來弟,要來弟不躲,說不準被燙傷的就是來弟了。這要怪隻能怪天賜自己不小心,好端端踢人乾嘛。”遭報應了吧。
有人附和,也幫腔說了兩句,就怕薑家人遷怒薑來弟。薑家有多偏心,他們都是清楚的。這村裡這麼多人家,就數薑家條件最好。可村裡那麼多小姑娘,就屬薑來弟最苦。
這時候,薑明珠微抬起臉,好讓大家更清楚地看清她臉上的淤青:“出事後天賜吃了火.藥似的,我之前就被他毒打了一頓。”她生得白皙貌美,襯得臉上的傷痕越加觸目驚心。
原有點同情薑天賜的村民都想說一句活該了。
疼得死去活來的薑天賜想反駁,可完全沒那多餘力氣,他兩條小腿被燙得血肉模糊,彷佛有無數枚鋼針在不斷地紮,痛得他想立刻死了解脫。
三叔公瞧他那模樣,對林婉娘道:“這燙的有點嚴重,我隻能簡單處理下,要不你帶他去洋人的醫院看看,這種傷還是那裡拿手。”換成旁人家,三叔公不會這麼建議,洋人的醫院吃錢,不過薑家有錢。
林婉娘忙不迭點頭,又請村民幫她一起送薑天賜過去。
雖然不喜歡蠻橫無理的薑天賜,但是林婉娘人緣不錯,所以有兩個漢子表示願意幫忙趕車送他們去西醫院。
林婉娘急慌慌讓薑明珠去拿錢。
薑明珠咬緊了後槽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好拒絕,隻好轉身去薑老太房間。一推開門就見薑老太趴在腳踏上,薑明珠大驚失色:“奶奶!”
薑老太抓住薑明珠,急得五官扭曲,含含糊糊問:“天,天……賜?”她聽見了天賜淒慘的哭叫聲,心急如焚,掙紮著想出去看一眼,卻摔下了床再也爬不起來。
薑明珠心頭一堵,若出事的是自己,奶奶會不會爬著也要看一眼?答案浮現在腦海,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他沒事,隻是一點小傷。”
“這是怎麼了?”聽見薑明珠驚叫聲的熱心村民過來一看,趕緊上前幫忙扶起薑老太:“老嬸子,你沒事吧。”
薑老太嘴角顫抖:“天……賜?”
熱心村民一臉唏噓:“踢翻火爐,燙到了,這不急著送西醫院呢。”
薑老太如遭雷擊,身子劇烈顫抖。
“老嬸子,你可保重自己,男孩子留個疤不礙事。”
薑老太嘴唇哆嗦著,竭力想說什麼,可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著急起來,越著急越說不出話,嘴唇哆嗦的更厲害,連帶著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熱心村民被她哆嗦得心慌:“彆急彆急啊,不礙事,去了醫院就好了,這就要送醫院去了。哦,錢,需要錢,明珠你拿到錢沒?”
作者有話要說:係統:中嘛中?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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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頭禿,早發早睡覺,下一更明天中午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