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薑國清詫異:“怎麼了,誰打來的?”
何月蓉沒回答,按下了免提鍵,細細弱弱惹人憐的抽泣聲從手機傳出來,薑國清臉色也開始發冷。
薑雪薇哀哀哭泣,哭了半響,卻沒等來一句詢問,心頭不安越來越濃,她忍不住開口:“媽媽,我被截肢了,媽媽,我好害怕。”
何月蓉聲若冷雨:“五天前,我摔下樓梯差點死了。”
薑雪薇怔住,瞳孔劇烈收縮了下。
何月蓉怒聲:“你都想我死了,怎麼還有臉來跟我賣慘,薑雪薇,在你眼裡我就這麼蠢嗎?”
薑雪薇遍體生寒。
薑國清伸手掛斷電話:“彆生氣,不值當,她會遭報應的,她已經遭報應了。”
何月蓉齒冷心寒:“我們養大了她,哪怕知道她不是親生的,知道她心狠手辣,私心裡還是盼著她好的,可她卻想我們去死。”
薑國清歎了歎。五天前,他手腕上的佛珠發燙,這串佛珠是薑歸送給他,他當即意識到不妙,打電話給薑歸,卻被提示不在服務區。
半個小時後他才聯係上薑歸,薑歸告訴她薑雪薇短暫的恢複了下能力,佛珠發燙是在保護他不被薑雪薇搶走氣運。
薑國清當下就想到了何月蓉,薑雪薇既然想害他,想來也不會放過何月蓉。
可惜為時已晚,家裡傭人告訴他,何月蓉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
回憶至此,薑國清心有餘悸地白了白臉,若非薑歸出手,何月蓉這會兒已經死了。僅此一事,父女母女之情是徹底斷了,不剩半點留戀。
薑國清和何月蓉因為薑歸逃過一劫,顧少軒則因為顧離之前給他的備用護身符逃過死劫卻逃不開血光之災,誰讓他老祖宗精通害人卻不精通保護人。
顧少軒惶惶不安,那天之後老祖宗就再沒出現過,老祖宗是不是出事了?顧少軒不敢往下想,薑雪薇這步棋徹底廢了。商場上他麵臨著以韓家為首的幾大家族圍追堵截,傾家蕩產就在眼前。老祖宗就是他唯一的指望,隻要老祖宗在,他就機會逆風翻盤,可要是老祖宗不在了呢……
顧少軒重重打了一個激靈,不,老祖宗那麼神通廣大怎麼可能,肯定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等老祖宗騰出手來,他就能翻身。
顧少軒堅信。
*
薑雪薇也惶惶不安,人在生病時格外脆弱,尤其是孤零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時,這種脆弱成倍增加。
惶然無助的薑雪薇見到胡子拉碴的薑一帆,猶如迷航的船看見燈塔,瞬間淚如雨下。
薑一帆因為顧少軒被拘留了十天,一出來打開手機就看見來自於薑雪薇的無數通電話,連忙回撥。
聯係上薑一帆的薑雪薇放聲大哭,哭得薑一帆心都要碎了,跟著掉眼淚,他不就是被關了十天,薇薇竟然成了這幅模樣,不僅渾身是傷,還被截肢。
“顧少軒這個王八蛋呢!”薑一帆咆哮。
薑雪薇抽泣一聲:“哥,我錯了,我應該聽你的話,顧少軒他就是個人渣,我不該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了。要不是他,我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薑一帆當然要問怎麼回事。
薑雪薇自然不會據實已告,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薑一帆,要是薑一帆都棄她而去,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薑雪薇她抽抽噎噎哭哭啼啼。
薑一帆哪裡舍得追問,讓她想起傷心事,薑一帆含著淚寬慰她:“薇薇你彆難過,你還有我,我會照顧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他又咬牙切齒,“我絕不會放過顧少軒這個人渣!”
安撫好薑雪薇,薑一帆出去找醫生詢問詳細病情。得知薑雪薇不禁截肢,還毀了容,更悲慘的左腿也感染了,麵臨再次截肢的風險。
薑一帆心碎欲裂,強忍著悲傷和憤怒問顧少軒有沒有探望過。得到的回複是,住院以來,沒有一個人來探望過薑雪薇。薑一帆的眼淚當場就流了下來,薇薇危在旦夕,爸媽怎麼能如此無情無義居然一次都不來探望薑雪薇,還有顧少軒這個風喪儘天良的畜牲。
薑一帆不敢怨恨父母,滿腔仇恨和怒火齊齊湧向顧少軒。
顧少軒剛開完股東大會,精疲力竭地來到停車場,老祖宗還是沒出現,韓厲咄咄逼人,他已經被逼到懸崖上。
想事情想出神的顧少軒沒有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以至於後頸毫無防備地挨了一記悶棍。
顧少軒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摔趴在地上,眼前陣陣發黑,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顧少軒!”薑一帆惡狠狠地掄起高爾夫球杆就揍,“薇薇那麼喜歡你,你卻把她害成這樣。”
顧少軒慘叫連連,可身體彷佛雕像,竟是一動不能動,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頭,他拚了命的想動一下,可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凶狠發泄怒火的薑一帆終於意識到不躲不避趴在地上的顧少軒不對勁,因為憤怒漲紅的臉頃刻間慘白,他顫顫巍巍蹲下去看顧少軒。
麵如土色的顧少軒驚恐至極:“我動不了了,我動不了!”
薑一帆駭然失色,一屁股嚇癱在地,整個人抖如糠篩。他就想替薇薇教訓一下顧少軒的,大不了再被拘留十天,沒想把顧少軒怎麼樣,他又不傻,怎麼會想不開要坐牢。
坐牢!
薑一帆狠狠打了一個哆嗦,手腳並用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