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故意害,但是會因為不上心而傷害,要躺在病床上的是小妹甜甜,他媽肯定二十四小時不離身,恨不得自己代替受苦。正如二伯說的,他媽就沒把他們兄弟放在心上。有些事,不說破還好,一說破怎麼想怎麼難受。
章二河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一路都在想,為什麼他們媽和彆人家的媽那麼不一樣。
十天後,章四海出院,章二河還在河道上乾活沒有出現。上頭貼心的安排了車子把人送回家,進了村,陳金花卻沒指向自己家,而是讓停在謝家門前。
“媽,你要乾嘛?”一臉麻木灰敗的章四海突然激動。
陳金花語重心長:“老四,彆犟。媽都是為了你好,之前媽就想著給你找個新媳婦伺候你,可老五沒良心跑了,家裡沒錢娶不上媳婦,你現在變成這樣就更不好娶。可你現在更需要媳婦伺候著,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跟芳草好幾年夫妻,還有大丫和驢蛋兒,你成了這樣,她怎麼能狠心不管你。何況,她還拿了咱們家一千塊錢!”
想起那一千塊錢,陳金花臉色扭曲,要沒這一千塊錢,老五就不會離婚,也就沒後麵這些事,老四更不會廢了,都是薛芳草害的,薛芳草就得承擔起責任來,薛芳草不想管也得管!
“媽,我和芳草都離了!”章四海羞憤。
“離了還能和好。”陳金花怒聲,“她薛芳草要不願意,那就把大丫還回來,老子病了,當女兒的伺候天經地義。”
六歲的丫頭,能當半個大人使。
章四海聽明白了,“媽,你不想照顧我,想把我扔給芳草娘三個。”
陳金花就是這麼想的,她連自己和寶貝女兒都不想伺候,隻想等著彆人伺候,怎麼願意伺候廢了的兒子。這兒子以後不僅不能乾活還是個拖累,想想陳金花就覺得頭皮發麻,思來想去都覺得應該把這燙手山芋甩給薛芳草,最後能把薛芳草弄回來。
陳金花哪肯承認:“媽總有老的那一天,不能照顧你一輩子,隻有你媳婦你兒子閨女能照顧一輩子。再說媽又要照顧甜甜,又要操持家裡,哪有時間照顧你。老四,聽媽的,彆放不開麵子,待會兒可憐點,好好求芳草帶著孩子們回來。媽跟你保證,媽以後肯定好好待他們,媽會把一碗水端平了。”為了找個免費保姆回來,陳金花是怎麼好聽說什麼,說得章四海心思動搖起來。
這段時間在醫院的經曆讓章四海明白,他媽是不可能好好照顧他的。他媽連自己的衣服都懶得洗,怎麼可能願意照顧殘廢了的他,他也不想拖累他媽。
前頭的司機:我勒個去,我聽見了啥。
三觀被毀的司機不可思議地看著陳金花和章四海,讓離婚的婆娘回來照顧廢了的男人,這娘兒倆怎麼這麼機靈。
陳金花和章四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陳金花悻悻道:“大兄弟,麻煩你幫忙把我兒子背下去。”
司機大兄弟不是很想幫忙。
謝家院子裡,薛芳草在外頭地裡乾活,改名為薛丹陽薛華陽的大丫和驢蛋兒在院子裡的菜地上抓小蟲子,聽到引擎聲抬頭。隻見陳金花從一輛汽車裡下來,下意識露出害怕的神色。
隔壁在家乾活的大娘納悶,陳金花居然坐上小汽車了,停在謝老太太門口乾嘛,顯擺她有小汽車。
陳金花沉了臉:“你們領導可是說要好好把人送回家的,我兒子是為了公家的事才瘸了腿。”
司機無奈:“可我聽著,這不是你家啊。”
“是我孫女家!”陳金花理直氣壯,“女兒照顧老子天經地義。”
司機無言以駁,認命下車。
“奶奶,”大丫拉著弟弟飛奔進屋找謝老太太,滿臉的驚慌失措,“我奶奶來了。”
謝老太太在打盹呢,聞言一個激靈徹底清醒,稀罕了,陳金花居然敢來她這裡,謝老太□□撫地摸了摸大丫長了一茬細頭發的頭頂,“丹陽不怕,奶奶在,她不敢欺負你。”
望著謝老太太慈愛笑容,大丫漸漸心安。
謝老太太讓大丫帶著弟弟在屋裡頭坐著,自己拿起拐杖走了出去,正看見司機背著少了一條腿的章四海下來。老太太什麼人啊,鬼子都見過,哪裡猜不到陳金花的險惡心思,當下被惡心的夠嗆。
“陳金花,看清楚這是哪兒,這是我老謝家,不是你們章家。”
陳金花:“我不找你,我找大丫。”
謝老太太怒罵:“陳金花你真夠不要臉的,兒子瘸了沒用了不能掙工分養活你伺候你了,你就想甩給六歲的孫女養,你個喪天良敗德信的玩意兒,老天怎麼不打個雷劈死你。”
“我倒是想養啊,可薛芳草敲詐了我一千塊錢,我拿什麼養。”陳金花豁出去了,麵子,她現在哪還有麵子這東西,她早就成了全村的笑話,她現在隻要實惠,要麼薛芳草花錢消災,要麼薛芳草養老四。
老四厚道老實,在村裡人緣還行。他現在這麼慘,她就不信全村沒一個人幫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