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誒呀你怎麼了,你彆哭,你好好跟媽說,”陳金花急紅了眼,“你快說啊,你彆嚇唬媽。”
“媽,我要回家,我想你了。”
陳金花大鬆一口氣,“真是的,媽還以為怎麼了。想媽了啊,媽也想你,等放假你回來就能看見媽了,甜甜乖啊,再忍忍。”
章思甜淚如泉湧,媽真的糊塗了,她以為自己在上大學,怎麼會這樣?就因為自己不告而彆嗎,怎麼會這樣子的?章思甜悔不當初。
“媽,我放假了,我想回來看看你。”
陳金花不假思索:“放假了,那感情好,你趕緊回來把,媽做你最愛吃的小雞燉蘑菇。”
“媽,”章思甜更咽著道:“我,我的錢不夠買車票。”
陳金花毫不猶豫道,“媽給你彙過來。”
章思甜啜泣一聲,愧疚排山倒海襲來。
掛了電話,章思甜再也忍不住,哭得喘不過氣來。
老板娘瞧著倒有些不忍,拿了塊手帕上去勸:“大妹子彆哭了,趕緊回家去,你媽見了你,也許就好了。”
“嗯”章思甜重重點頭,“我媽會好起來,肯定會好起來的。”
從郵局拿到錢後,章思甜立刻買回家的車票,逃一般離開北京。這個地方曾經讓她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痛苦,她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來過。
回到家,陳金花抱著章思甜噓寒問暖,彷佛她真的是去北京上大學,而不是離家出走。
章思甜茫然無措又恐慌,求救地看著章二伯。
章二伯悶頭抽了一口煙:“要不你跟她說清楚看看。”
章思甜咽了咽口水,膽戰心驚地開口:“媽,我……沒考上大學。”
陳金花笑容凝固。
章思甜和其他人一顆心懸起來。
“甜甜,”陳金花嚴肅了臉,“不許開這種玩笑,不吉利。”
“媽。”章思甜抓著陳金花的手掌哭起來,“對不起,媽,我沒用,我真的沒考上大學,我不該跑的,我錯了,媽。你彆這樣你這樣我害怕,媽!我複讀,我願意複讀,這一次我一定會考上大學的。”
陳金花愣眉愣眼地望著章思甜,神色一點一點地發生變化,毫無預兆的一巴掌甩在章思甜臉上。
猝不及防之下,章思甜摔倒在地上,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橫眉立目的陳金花。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居然離家出走,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你跟老二老五一樣都是沒良心的白眼狼,我辛辛苦苦養你們這麼大,翅膀硬了,就飛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不管我的死活。沒良心的東西,早知道你們這樣,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你們。”陳金花暴跳如雷,衝到牆角拿起掃把就去打章思甜。
相依為命的女兒離家出走,勾起了章二河和章五洋留下的陰影,陳金花是真的怕,怕唯一的女兒也和兩個兒子一樣跑得無影無蹤,從此隻剩下以她一個人,那她還有什麼指望,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那種恐懼讓陳金花毫不手軟地打著章思甜:“你是不是想學你二哥五哥,想跑的遠遠的,自己去逍遙快活。你想得美,我告訴你,不管你跑去哪兒我都會跟著你,我就是做了鬼也要跟著你。”
從來沒挨過打的章思甜簡直是嚇傻了,隻能本能地護住腦袋,哭著喊媽。
最後是章二伯一乾本家瞧著差不多了,不管怎麼樣離家出走總是不對的,還把他媽嚇糊塗了,該打,可也不能把人打壞了。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把孩子打壞了,孩子已經知道錯了。”
被拉住手的陳金花愣了下,扔掉蘆葦掃把撲上去抱住章思甜,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罵:“你不許再走,你這是要媽的命,你走了讓媽可怎麼活啊。”
“媽!我不走,我以後再也不走了。”
母女倆抱頭痛哭。
旁邊的人搖了搖頭,又鬆了一口氣,想著總算是沒事了。
想得太美了,很快大家就發現,陳金花的病沒好,她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清醒的時候逼著章思甜去讀書,要不就是翻離家出走的舊賬罵章思甜罵急眼了還會動手。糊塗的時候就以為去學校複讀的章思甜是去上大學了,到處顯擺章思甜,顯擺章思甜厲害的對象,要不就罵章二河章五洋沒良心,翻著花樣地詛咒兩個兒子。
一些話惡毒的是讓本有些同情陳金花的村民都同情不起來,這哪像一個親媽。當媽的不像媽,也就怪不得當兒子的不像兒子。
就是可憐了章思甜,被她媽逼得整個人都暮氣沉沉,沒個笑臉兒。村民都覺得章思甜早晚還得跑,可一年兩年的,陳金花越來越暴躁難伺候對她越來越不好,章思甜就是沒跑,還磕磕絆絆地學習農活家務照顧起陳金花。
令人唏噓,陳金花對三個兒子不上心,最後三個兒子都沒給她養老;陳金花對女兒最上心,最後就是女兒給她養老,也算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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