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可能,你說了不算。”薑歸偏了偏頭,笑起來,“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沒有重來的機會,更沒有今天。”
這樣的語焉不詳,令精神岌岌可危的蕭陽臨徹底崩潰,親手成就了毀滅自己的對手,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絕望的,沒有了。
蕭陽臨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注定會成就大業,名留青史。
然而現在,他的美夢徹底碎了,不僅如此,他還親眼見證了讓他深惡痛絕的薑月瑤的崛起,“你想乾嘛,你以為你能做什麼什麼,你什麼都做不了,你一個女流之輩,你能做什麼,說到底也是替彆人做嫁衣,扶持一個人上位,你以為你能做皇後,嗬嗬,你信不信,到時候,有的是年輕貌美的女人取代你,哈哈哈,你辛辛苦苦一場,到頭來隻是一塊踏腳石。”
彷佛已經看到那一幕,蕭陽臨得意大笑起來。
薑歸冷眼看著他,就這心理素質,當年果真是走了狗屎運才能得意。
“你說的對。”薑歸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
大笑的蕭陽臨就像是猛然半掐住脖子的鴨,呆了一瞬,彷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扶持男人上位當賢內助,最後肯定會被過河拆橋,”薑歸微微一笑,“所以啊,我決定自己上位。”
“你!”蕭陽臨不可思議地瞪著薑歸,咬牙切齒,“癡人說夢。”
“像你這樣的人都敢做皇帝夢,憑什麼我不可以。”
“一個女人!”蕭陽臨嗤笑,“牝雞想司晨,異想天開。”
薑歸提刀指向蕭陽臨:“那你就在下麵看看我能不能。”
一層又一層的恐慌襲上心頭,蕭陽臨皮下青筋鼓跳,他不肯相信,卻怎麼都壓不下恐慌的念頭,萬一她做到了呢,她能預知未來,她已經招攬了那麼多能人異士,她那麼狡詐。扮做男人執掌大權,然後恢複身份,甚至永遠都不恢複身份。
蕭陽臨驚出了一身冷汗,喃喃自語:“不可能,哪有這麼容易。”他不能接受那樣的未來,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望著從容篤定的薑歸,蕭陽臨一顆心逐漸下沉,她真的能做到嗎?
打死蕭陽臨也不想相信,可心裡總有一個聲音會冒出來和他唱反調,以至於蕭陽臨死了都沒法閉上眼。
死不瞑目。
是薑歸能力範圍內最大的報複了,拋開薑月瑤的仇恨,還有薑家一船的人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總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蕭陽臨不得好死就是她給出的交代,人死不能複生,她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薑歸走出去,吐出一口濁氣,蕭陽臨死了,自己就不用再分神留意他,以後可以全心全意搞事情。對蕭陽臨說的話,她可都是認真的,當皇帝這種經曆,誰也不會嫌多。
水會成功組建,和官府的關係也進入蜜月期,薑歸便開始借助官府想方設法促進農業以及手工業的發展。這些事情,身為薑芙蕖時,她早已經做過一回,此刻做來,駕輕就熟事半功倍,比當時還更順利,省卻摸索過程,照搬過來便是。
眼下薑歸打算效仿明□□的成功之路,以蘅鄔為根據地,築高牆,廣積糧,緩稱王。
一晃就是三年,因為天災不絕,人禍不止,到處都是起義,有實力的勢力擁兵自重,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揭竿而起。天下局勢更加混亂,朝廷掌控力更弱,隻能偏安一隅,政令難出京畿一帶。
在一次民亂之中,薑歸順理成章亂接管了蘅鄔以及周邊兩座城池,這樣的勢力不大不小,算是個人物,不會被當軟柿子捏但是又不會太招人眼。眼下這局麵,槍打出頭鳥,悶聲更能發大財。
外麵是戰火繚繞,蘅鄔三城倒是頗有幾分世外桃源之象,引來不少百姓投靠。
人一多,事情就多,布南以巡視軍營為由跑了出去,讓他打仗他二話不說,還能完成的漂漂亮亮。可處理這些庶務,布南痛苦地摸了摸腦袋,令人頭禿。
跟著一起跑出來的左飛心有戚戚,“這事情忒多,等諸葛先生回來,讓諸葛先生和薑先生商量去吧,能者多勞嗎?”
布南笑容漸漸消失,掉頭往回走。
左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乾嘛呢?”
“我就是出來透透氣。”布南大步往回走。
左飛眯了眯眼,神情頓時微妙,一把拉住布南。
“嘛呢?”布南甩膀子,試圖甩開左飛。
左飛緊緊抓著不放,“你跟我來,我有事情和你說,很重要。”
布南將信將疑,“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左飛不言語,拖著布南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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