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事?”白沉音挑眉,毫不客氣地問道。
“我......”孫祖民回神,想了一下,才回憶起自己要做什麼,解釋道:“你好,我叫孫祖民,方便聊一下嗎?”
白沉音瞧他一眼,淡淡道:“我和你素未相識,想來也沒什麼可聊的。”
被拒絕了。
孫祖民一怔,隨即微笑道:“我是剛剛在書店借讀你手中這本書的人,看的入迷的時候,書被你借走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借書?然後再還我。”白沉音含笑,墨黑的眼瞳中倒映出對方的身影,問道:“你是不是金陵學堂的學生?”
孫祖民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心中的悸動消減下去,心想她是不是認識我?
“不借!”白沉音微笑著,說出的話卻很不客氣,“我真的很忙,暫時對感情毫無興趣,請你們將興趣移一移,不要再浪費時間打聽我的行蹤,多學點對國家有用的東西。”
說完便撇開孫祖民走了。
孫祖民一臉霧水,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便沒有追上去。
站在原地想了想,才醒悟過來,人家是把他當追求者了。
是了,她長的那樣漂亮,家境好像也不差,定然有很多人追求她。
哎呀,想通了的孫祖民一臉懊惱。
既沒借到書,還在人家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真是一次不愉快的見麵。
失去的痛苦比得到的快樂大的多。
晚上躺在床上,孫祖民的腦海裡再次想起白日裡的場景,那未看完的書,姑娘含笑的模樣、乾淨利落離開的背影。
這個夜晚,孫祖民做了個帶點顏色的夢,天微微亮的的時候,突然醒來,再無睡意。
心中掛念的孫祖民,第二日再次來到書店,往日他都是直接借走,這天卻老老實實坐在書店看書。
隻是這書本上的字今日卻怎麼也讀不進去,腦海裡姑娘的身影不時閃現。
孫祖民啪的一下把書合上,走到借書處,對管理員說道:“還有新來的書嗎?”
管理員見他心情不太好的模樣,以為是昨日喜愛的書被人強行借走的原因,開口安慰道:“沒有新書,要不你隨便挑本回家去看吧,如果還回來了,我下班就給你送過去。”
孫祖民壓低了聲線,問道:“昨天來借書的姑娘你認識嗎?”
“不認識,就知道姓白。”
“好吧。”孫祖民失望地回家去了。
第二日,他來了又走了,第三日來了又走了。
第四日,管理員叫住了他,拿出那本曾經讓他流連忘返的書交給他,道:“我特意為你留的,為了防止被人借走,都沒放書架上。”
孫祖民接過書,發現自己的心情並沒有變的喜悅,反而多了一絲失望。
他抿了抿唇,問道:“這書什麼時候還的?”
管理員回憶道:“昨天下午三點左右吧。”
管理員見孫祖民還是不太高興的模樣,又問及人家姑娘的行蹤,頓時猜到了些什麼,低聲促狹地笑他道:“你是不是看中人家了?”
“你彆胡說。”孫祖民被說中心事,落荒而逃。
等他下次來還書的時候,管理員偷偷摸摸拿出一本新書遞給他,擠眉弄眼道:“這書給你再看一會,等人家來的時候,我叫她自己去找你拿。”
孫祖民翻了一下,這次是關於法蘭西大革命的書,同樣是他感興趣的類型。
孫祖民問道:“這是你老板給她準備的?”
“沒錯,也是過兩天來拿。”
孫祖民心中有數了,便在書店安心看書。
然而他一直待到傍晚,也沒等到人,從暗搓搓的期待到光明正大的失望。
原本以為第二天可能也要等很久,可第二天剛坐下,白沉音便到了。
巨大的驚喜湧上心頭,孫祖民的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眼裡遮不住的喜色。
白沉音同管理員說了兩句話,隨即轉身看向書店裡,來回掃了幾眼,走到孫祖民的麵前站住。
孫祖民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乾巴巴地說了句“你來拿書嗎?”
“嗯。”白沉音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模樣,伸手拿書。
書被他捏的緊緊的,白沉音沒拉出來,用力再抽,才扯出來。
孫祖民眼巴巴的望著他,想和她說說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眼瞧著她要走了,急的直冒汗。
白沉音瞧他呆模呆樣,心中一動,猜測他是對她上心了。
這念頭一出,頓時改變了主意。
白沉音瞥了他一眼,轉身愉快的走了。
之後便沒有再來過這家書店。
孫祖民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隔三差五便來書店坐坐,心中不時懷念曾經讓她驚鴻一瞥的佳人。
白沉音將其冷處理了,轉頭開始接觸第三位人選,那位農商總長之子王孝若。
農商總長王麟人在首/都北平主持經濟體製改革,老婆留在老家照顧母親,兒子在金陵讀書,交給親戚照顧。
王孝若開學就是大四,據傳畢業後就要去北平接受王麟的培養,作為接班人培養。
白沉音和他早就通過文會認識,但是之前沒有找對象的念頭就沒怎麼接觸。
如今想接觸也容易,參加文會既可。
頻繁接觸了三四次後,白沉音便摸清了他的性子中藏著偏執,打消了和他戀愛的念頭,感覺和他做朋友挺好的。
許是從小順風順水,要什麼有什麼,經不起挫折,萬一分手了,定然會糾纏不放手。
白沉音將原本若即若離的距離感落實為朋友間的友誼,絕不越界。
借口想畢業後考慮進機關單位甚至軍隊,需要認識一些軍方背景人物,借著對方的人脈接觸到了馮庭。
馮庭是軍人,是警察,但他是人,也有朋友,需要交際。
王孝若家背景雄厚,雖然兩人不熟,但是當對方邀請他的時候,他多多少少總要賞臉參加一次。
這一參加,便遇到了白沉音。
他在宴會中看見白沉音這麼年輕、潮氣蓬勃的女孩子時,還以為是誰家孩子被帶出來見見世麵。
不過當他從彆人嘴裡得知白沉音白手起家,是近一年來名聲鶴起的大作家時,著實吃了一驚。
說實話,白沉音參加的這場聚會裡的人非富即貴,最差也是名聲顯赫的文人學者。
這些人能在這裡占有一席之地,都是通過多年的打拚,才有今天的地位。
便是年輕的二代也是有了些許成就和威望的人。
而白沉音混在其中實在年輕的過分,當她談話時,大家都靜心傾聽,目光緊緊的盯著她,可見地位絕非旁聽小輩,而是地位平等的朋友。
馮庭看不出她有一絲不自在,在成年人的社會裡談笑自若,如魚得水,更加凸顯了她的才思敏捷和情商手段。
這讓他十分佩服,甚至心裡還產生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