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預料的那樣, 白父嘴上罵罵咧咧的回來了。
一進門就叫道:“孩子他娘,你待會去找王五家的,和她說孩子的親事作廢。”
“為什麼?”白母麵露驚訝,忙問道:“是族長讓你做的嗎?”
白父解釋道:“族長要將耀祖除族, 我沒辦法, 隻好和耀祖斷絕關係,再也不認這個兒子了。”
“啊?”白母再次落淚。
“我已經和族長說了, 讓花花招上門女婿, 以後不許那畜生再踏入這個家門!”
白父看向白沉音, 安慰道:“你放心, 爹一定會給你招個好女婿的,以後你不用嫁到彆人家裡, 也不怕遇到惡婆婆了。”
“我都聽爹的。”白沉音乖巧的點頭,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
這讓白父心中安慰, 還是女兒懂事。
這又讓他想到逆子, 聯想到死去的兄弟,不由再次傷心落淚道:“我真是沒想到, 他竟然忘記了和孫家的血海深仇!一點也不念著家人, 真是狼心狗肺!”
白沉音聽了,心中暗道:“就算在現代白耀祖這種人也少見。”
雖然兒子不對,但白母並不想丈夫繼續為此生氣, 轉移了話題,問道:“賣了多少地給族裡?”
二十兩銀子, 至少得夫妻倆積攢十年,白母已經不指望能贖回來了,隻當賣了。
一提這個白父更傷心了,他掏出一兩碎銀, 沮喪著臉說道:“典押了六畝地,得了二十一兩,現在家裡隻剩下三畝地了!”
“賣了這麼多?”白母驚呼一聲,幾乎要暈了過去。
老白家分家時,也就分了三畝地給白四喜,後來的六畝是白父白母自己一點一點置辦的,這次可謂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兩人痛徹心扉。
白母立刻明白為什麼白父願意斷絕關係,還非得要女兒招上門女婿了。
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一聲不吭就讓白家一貧如洗,十幾年辛苦白費。他們還能指望著兒子日後回來孝順自己嗎?
此事就這麼定了。
事後,一家人統計了損失,然後抓緊將必需品置辦了。
被砸爛的鐵鍋,可以拿出鐵匠鋪子重新打,但是砸碎的碗、水缸就隻能重新買了。
鹽能捧起篩篩泥土,但是油浸入地裡,是撈不回來了。
兒子房間的東西不用重置,但是女兒大了,不能和他們一起睡了,床也得重新買一張。
這一合計,最後這一兩銀子估計也剩不了多少。
夫妻倆對視一眼,不由唉聲歎氣起來。
白沉音出言安慰道:“爹,娘,以後我會孝敬你們,不讓你們發愁錢的事!”
白母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反而更焦慮了,她發愁道:“還有每月要孝敬爹娘的養老錢,五天後三叔家嫁閨女也得出禮錢,這一文錢沒有可怎麼辦?”
這白父倒是不愁,慢聲道:“這倒不急,反正還有哥哥弟弟在,我待會去說和一下,等到年底時一起給,爹娘一定會體諒我們的。”
“隻怕幾個妯娌會有閒話。”
“要不你去大伯家借一兩銀子吧,等地裡糧食收上來,就還給他。”白母提議道。
“行。”說定了之後,白父去白大伯家說了此事,又借了牛車,上街去采購。
急匆匆買好東西回來,隨便煮了頓稀粥吃了,然後收拾收拾,天也就黑了。
一頓稀粥怎麼吃的飽,白沉音將門反鎖後便進了空間,先吃了頓豐盛的晚餐。
然後撒驅蟲藥在原主的房間裡,回空間燒洗澡水,動作嫻熟的找到去虱子的特效藥給自己的頭發抹上,將自己洗刷的乾乾淨淨,換上乾淨的被子,這才有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不亮,白父便出門去找事做了。
白沉音這才想起白父這一大家子,都是跟白爺爺學的泥瓦匠,專門給人蓋青磚房,像是白家這土磚房就是白家幾個叔伯一起蓋的。
由於這純粹是個體力活,在外吃喝也不方便,白父基本每完成一單就會瘦好幾斤,得休息小半個月,這次才休息了三天就急急忙忙走了。
白母則在家做家務活。
白沉音自然不能看著,幫忙洗洗刷刷的時候,腦子也沒閒著,想著自己這個年紀能做什麼輕鬆又能來錢的活計。
想來想去,都得學門手藝才行。不過她雖然會的手藝多,原主卻一個都不會。還得讓白母花點錢請人教她,將技能過個明路。
等她賺到錢,自然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花”錢學其他手藝。
掃完院子後,白沉音來到在豬圈前喂豬的白母,叫道:“娘,我想求你個事。”
“什麼事?”白母頭也不轉,一心盯著吃食的兩隻豬。
“娘,我想學門手藝。”
白母這才轉頭,問道:“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了?”
“爹不是說要我招上門女婿嗎,那不就是要我日後頂門立戶的意思嗎?我尋思著,我既然要頂門立戶,不得像哥哥一樣學門手藝,也好日後賺錢養家呀。”
白母白了她一眼,無語道:“哪裡用到著你,不是有你爹和女婿嗎。”
“娘,你這話就不對。”白沉音振振有詞道:
“爹以後總會老的。真正的好男人哪有願意做上門女婿的,願意做上門女婿的,以後養活女方一家子,那他乾嘛要做上門女婿?時間久了不生出壞心思,也會跑路。”
“我學門手藝自己賺錢,以後也有說話的底氣。何況哥哥都學了,現在我來負責養老,沒道理不學!”
白母聽了一怔,細想女兒的話也有道理。
她刮了刮白沉音的鼻子,笑道:“你什麼時候嘴巴這麼利索了?等你爹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