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瑟每天跑樹林套知了的時候,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騎著小馬遠遠地望見樹林裡有兩道人影,好奇地策馬小跑過來。
走近才發現,前麵還有個小丫頭在套知了。
小男孩小大人似的盤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咻的一聲,知了飛走了。
錦瑟抬頭, 看到小馬駒眼睛一亮, 學舌反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是寧王的兒子李長寧,這是我家的樹, 你捉的知了也是我家的!”小男孩在下人的攙扶下下馬。
李長寧走到錦瑟的麵前, 一把搶走錦瑟手中的網兜, 蠻橫的往地上一扔, 叉腰說道:“誰許你在這兒套知了的?這是小爺的地盤,趕緊滾!”
他這麼凶, 嚇的小錦瑟癟嘴就嗚嗚地哭了起來,“你竟然欺負我, 我要告訴我娘, 讓她來收拾你!”
奶娘忙上前護住錦瑟,對男孩的男仆說道:“哎呦喂, 這是我們長興侯府的小主子, 我們夫人和貴地的管事說過小孩子會過來玩的事了。”
男仆本就不欲惹事,也拉著李長寧道:“小世子,可不能這樣欺負妹妹, 說不準就有拐彎抹角的親戚呢!”
“長興侯府?沒聽過!真是遍地窮酸親戚!”李長寧呸的吐了口唾沫,十分囂張道:“算你們好運, 趕緊滾,以後再看到你們,可就沒這樣的好運了!”
奶娘神色難看地望著李長寧騎馬而去,心裡嘀咕個不停:就憑這小混蛋囂張的模樣, 日後長大了,絕對是京城紈絝子弟之一。
男仆歉意道:“請不要怪罪,小世子剛被接入王府,心態尚未改變,過兩天就有師傅教他禮儀,你們隨意。”
言下之意李長寧剛被接入王府,不懂規矩,你們該玩就玩。
“你在和她們嘀咕什麼?還不快走!”李長寧回頭大嗓門嗬斥道。
“來了!”男仆再次對錦瑟等人鞠了一躬,匆匆離去。
錦瑟很快就被奶娘哄好不哭了,但也沒興趣繼續在外麵玩了,掉頭回家告狀。
她告狀時童言童語,重點在自己委屈的哭了,奶娘在一邊補充,白沉音暗自發笑,對她好一陣安慰。
事後白沉音派出傀儡調查李長寧的身份。
原來就在白沉音帶著孩子在鄉下散心時,太後催婚寧王,但寧王執意不婚,說自己一心向道。
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他還從宗室過繼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也就是李長寧。
皇帝也不讚同弟弟過繼,何況是這麼大的孩子,便下旨阻攔了過繼一事。
簡直是忤逆不孝!太後氣的命人搗毀了寧王的道觀,逼寧王回京城。
寧王轉頭連夜搬到了郊外的皇莊,收養的兒子李長寧也帶了過來。
也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
雖然自己搬到這兒,有泡寧王的心思,可聽說寧王是個宅男,一直呆在道觀裡,白沉音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見到他。
真是好機會呀!
正好有現成的借口。
白沉音讓下人上門傳了口信給隔壁的寧王,將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
就像現代小孩子打架,受欺負的一方家長找壞孩子的家長算賬一樣。
雖然寧王是王爺,可白沉音也不是什麼平頭百姓,現在又是個寡婦。
既然人家找上門,寧王不能不處理,就算是做樣子也得做做。
他找來李長寧的長隨,詢問有沒有這事。
長隨如實回答,將李長寧囂張的言行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聽得寧王眉頭緊皺。
李長寧已經十二歲,無父無母,又是皇親貴族,有錢優勢,已經長歪了。
寧王剛為他找到名師準備糾正他的惡習,師傅還沒來,他就已經惹出事來了。
不管寧王有多倒黴,可他既然將李長寧收養,他就是李長寧的父親,如今就得為李長寧擦屁股。
寧王讓人叫來李長寧,再次詢問他一遍。
李長寧滿不在乎的點頭道:“誰讓小丫頭一點也不知道恭敬,我問她名字,她不僅不答,還反過來問我。”
“我隻是給她個小教訓,已經很仁慈了!”
白沉音派來的下人氣憤道:“我們四小姐才五歲呀,恭敬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呢!”
才五歲?再看十二歲的李長寧,寧王更尷尬了。
“你怎麼能這麼欺負妹妹,待會你跟本王去給人家道歉!”
“我又沒做錯什麼,為何要道歉?”李長寧梗著脖子,毫不退讓。
他正是有了模糊的世界觀,卻又三觀不成熟的年紀,青春期的叛逆來的有些早。
見李長寧一副我沒錯,全是彆人的錯的模樣,寧王大為頭疼。
寧王自己也就比李長寧大15歲而已,又沒有生養過孩子,一點經驗都沒有。
古代又講究棍棒底下出孝子,君不見紅樓夢中賈璉、賈蓉在親爹麵前宛如鵪鶉,二十多歲的人有孩子的人了,老一輩還是說打就打。
因此寧王見李長寧不聽話,當下便叫人取了戒尺過來,啪啪就是十下子打在掌心,毫不留情。
等打完,李長寧的手心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