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尚主啊(1 / 2)

然而他想象中的羅衣被他軟化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她往後縮了一下, 並且下意識地拿起匕首,緊緊握在手裡。

因為她拿得匆忙, 沒有控製好力度, 刀鞘此時滑落下去幾分,露出一截閃著寒光的刀身。幾乎是一瞬間, 沈雲毅閉上了眼睛, 下意識地把隱隱作痛的右手背在了身後。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為自己的害怕感到羞愧,他猛地睜開眼睛, 怒視向羅衣。他張口打算教訓她幾句,沒想到對上一雙睜得大大的,閃動著水光的眼睛。頓時,那些訓斥的話就憋在了嗓子眼,他說不出來了。

罷了,罷了。他在心裡勸自己,這才剛成親,不急於一時。

“我沒有傷害公主的意思。”他站起身來, 慢慢往後退去, 對她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公主眼下還不能接受,並不是公主的錯,全是我做的不好,我以後會注意的。公主休息。”

他溫聲說完,就退出了內室。

羅衣等他不見了, 才好整以暇地收起匕首,躺了回去。

綿軟又馨香的被窩,令她舒服得眯起眼睛。想起剛才的表演,她為自己點了個讚。

沈雲毅是金科探花,自然有不少交好的同窗、同僚要交往。何況,他如今又做了駙馬,乃是乘龍快婿,更多的人想要交好的。

他被人約出去吃酒。

“我會很快回來的,公主若是無聊,不如在家裡看一看書,養一養花。等我回來後,就專心陪公主。”臨行之前,沈雲毅站在階下,對羅衣說道。

字裡行間,暗示著羅衣很黏著他,甚至不喜歡他出門,還得他幾次三番地哄勸。

他就是這樣把竇盈盈的名節壞了,引得人人都以為她是一個離不得男人的好淫之婦。

羅衣對他微微一笑:“駙馬真好。不過,我並不無聊,前些日子東鄉侯府的三小姐約我吃茶,我一直沒去,正好駙馬不在家,我去找三小姐玩。”

下人們聞言,心裡都想,駙馬真是好不識趣,整日黏著公主,害得公主想出去玩都不好意思說。

下人們常年伺候公主,心裡自然偏袒公主。想起竇盈盈從前三五不時地出去找小姐妹們玩,自從跟沈雲毅成親後,居然好些日子沒出去,全都在心裡責怪起沈雲毅。

沈雲毅從小就對彆人的情緒很敏感,這一次也不例外,他隻見自己的意圖再次失敗,反而被羅衣無心之語給弄得裡外不是人,心裡再次憋了怒氣。

但這一回他沒有發作。他暗暗地想,你把府裡的下人都收攏了又怎麼樣?你能管得住外麵的人怎麼說嗎?

因而他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我還怕公主無聊,看來是我多慮了。”

說完,他便出府去了。

羅衣也不是說著玩的,她是真的打算跟東鄉侯府的三小姐,賀明玉約會。

賀明玉是竇盈盈的好朋友,性子直率爽朗,仗義熱情。她很喜歡長得精致可愛的竇盈盈,從小追著竇盈盈玩,也很照顧她,不許彆人欺負她。哪怕彆人說她一句酸話,她都不依,非要拉著彆人給竇盈盈道歉。

竇盈盈對她的好意很心領,隻是有些受不住她的熱情,來往並不太密切。後來跟沈雲毅成親後,有沈雲毅的暗中挑撥,她跟賀明玉越發走得遠了。再後來賀明玉嫁人,跟著丈夫去了任上,兩人再沒有見過麵。

羅衣找賀明玉玩,倒是有兩個想法。一個是,賀明玉性子直,對竇盈盈又好,有些場合有她在場會更方便;另一個,便是東鄉侯府有她感興趣的人。

羅衣記得,在竇盈盈的記憶中,曾經有一個叫蔣嶸的男人,找過沈雲毅的麻煩。

蔣嶸當時為什麼找沈雲毅的麻煩,記憶中並不清晰,隻記得沈雲毅向她求助,她撥了侍衛給他,把蔣嶸打成重傷。然後,東鄉侯府替蔣嶸出頭,似乎蔣嶸是他們府上的廚子,被打了很不甘心。

竇盈盈是誰?是皇上的明珠,是皇後的心肝,居然有人因為一個廚子就敢跟她嗆?任誰去想,都會覺得東鄉侯府太不識趣。便是東鄉侯府的侯爺被打了,他最好也忍著,不要找竇盈盈的麻煩。

但東鄉侯府就是跟公主府杠上了,不依不饒,鬨得很大,後來皇上都出麵了,才把此事壓下來。

到底什麼樣的恩怨,讓一個廚子敢跟駙馬爺不死不休?到底什麼樣的廚子,能夠讓東鄉侯府為了他跟公主府杠上?

羅衣讓人打聽了沈雲毅的行程,然後在他們吃茶的茶樓訂了隔壁的包廂。

她跟賀明玉約在了那裡。

“盈盈!”進了包廂,賀明玉就兩眼發亮,上前就握住她的手,“你好久不找我玩,我想你想得都不行了!”

羅衣對她笑笑:“我也想你的。”

“當真?”賀明玉眼睛一亮。

羅衣點點頭,回握住她的手,拉著她挨著肩膀坐下:“我想你的,真的。”

再過不久,賀明玉就要嫁人了,然後會跟著丈夫去任上。而竇盈盈也會在一年內死去,兩人將再也見不到麵。羅衣想要維護好這一份竇盈盈和賀明玉的友誼。

果然,聽了她的話,賀明玉高興得不行。

兩人叫了茶水和點心,親親熱熱地說著話。

直到隔壁來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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