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同意跟她打賭。
如果蘇立賢認為她有勝算,才不會這麼興致勃勃地答應,甚至好脾氣地逗小婉玩。
於有才呆呆地看著她。
他從她的口吻中聽出,她似乎有把握贏?但是怎麼可能呢?
“娘,你怎麼打算的?”於有才發現自己看不懂自己娘了。
從前那個嬌嬌弱弱,沒有主見,遇到事隻知道哭的女人,怎麼忽然之間變了?
難道,真的是兔子急了也跳牆?想到這裡,他愈發憎恨已經“外出學藝”的於大年。
全都怨他!如果不是他,家裡也不會遇到這種事!現在還要娘一個人跟蘇家那個紈絝周旋!一不小心,還不知道結局如何!
“你不必擔心了。下午就回到你師傅那裡去,家裡有我。”羅衣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去端針線筐,繼續做小婉的衣服。
於有才看著那卷花布,織造得結實細密,花色也染得勻稱,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的。他還注意到旁邊有一卷青色的布料,他猜測那是給他買的。
他心裡浮現出說不出的擔憂。
娘瘋了,家裡統共沒有幾個錢,她這樣又是買布,又是買肉,又是給小婉買糖……她這是要全花光啊!
難道她想著,一旦逃不開蘇家的魔爪,就帶著他們兄妹兩個去死?現在這樣花錢,是想著死之前好好享受一把?
他想著她淡然從容的神態,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一時間惴惴不安。
“娘,你還是跑!”他緊緊抓住她的袖子,滿眼懇求地看著她,“我會照顧好妹妹的,你不要擔心,我會好好跟師傅學手藝,把妹妹養大,一直供她出嫁!你跑!”
她跑了,雖然蘇公子會很憤怒,但他和妹妹是兩個孩子,蘇公子總不至於找他們兩個孩子出氣。
這樣一來,他們一家三口都好好的,誰也不用死。
羅衣不知道他心裡想了那麼多,隻覺得到底還是個孩子,她又沒有跟他說清楚,才叫他這樣擔心。
“等三天後。”她想了想,對他說道:“如果三天後我輸了,我就跑。好?”
於有才聽她肯跑,心裡頓時一鬆,緊接著不舍和難過湧上心頭,一時哽咽得話也說不出來,隻點點頭。
“哭甚麼?”羅衣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我就是跑,也帶著你們兩個一起,又不分開,你難過甚麼?”
於有才:“……”
是啊!娘就算要跑,他們一家三口一起跑,他哭什麼?!
一時羞愧難當,紅著一張臉,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一轉眼,三天過去。
今天就是羅衣和蘇立賢打賭比射箭的日子了。一會兒,蘇家就要來人接羅衣了。
於有才一早上起來,就緊張得厲害,他想陪著羅衣一起去,給她撐腰。不管怎麼樣,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丁,就應該給她壯聲勢。可是羅衣不肯,叫他隻管去店裡,她能應付。
於有才被她瞪了一眼,不得不聽話地出了門。
蘇管事駕著馬車,停在於家外麵。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羅衣已經喂小婉吃過飯,抱起換了一身新衣裳的小婉,就往外走去。
不顧鄰居們明目張膽的打量,或者躲在門後的偷窺,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低低的閒言碎語,羅衣一句也不往心裡去。
在蘇管事登門的頭一天,街坊鄰居就傳開了,想要清白名聲?早沒有了。
走到馬車前,剛要掀開車簾,卻見車廂裡伸出一隻手,率先把車簾掀開了。
蘇立賢那張白淨秀氣的臉露了出來。帶著笑意,朝她看過來。
身後的嗡嗡聲更大了,顯然蘇立賢的這一招,讓羅衣的名聲徹底沒有了。
羅衣看穿他的小伎倆,也沒說什麼,抱著小婉就上了車。
倒是蘇立賢看著小婉,有點詫異:“你怎麼把她帶上了?”
他的計劃裡,不包括這小丫頭片子啊!
在蘇立賢想來,今天是他好好教導美人兒如何射箭,充滿浪漫和風情的日子。這小丫頭片子插進來,實在是煞風景得很。
“我家裡沒有人,我不把女兒帶上,要怎麼辦?”羅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好像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
蘇立賢頓時沒話可說。他家裡有的是下人,小主子身邊從來不會離了人,哪會想到這種情況?
“帶上就帶上。”他不置可否。
車上有孩子在,他不好調戲美人兒。他雖然好色,卻也不是個禽獸。
心裡想著,等到了莊子上,就叫下人把這小丫頭片子抱走,留他和美人兒單獨相處。
馬車一路行駛,出了城。
半天的工夫,到了蘇家的一座莊子上。
莊園很大,是蘇立賢平時和朋友們玩樂的地方。馬車一路行駛進去,來到了騎射場,這才停下來。
蘇立賢率先下了車,對羅衣說道:“車裡有簡便的衣裳,你換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君(神采奕奕):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