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父出了一通氣,又擺了父親的架子,這才消停了:“算了,懶得說你,叫晚兒教導你吧,免得又責怪我管她房裡的事。”
說著,斜了羅衣一眼。
羅衣笑嘻嘻的:“多謝父親。”
正歇息著,就聽到遠處漸漸傳來些不一般的動靜。聲音越來越近了,聽起來像是倉皇逃跑的聲音?
眾人連忙下了車,朝動靜的來處看去。
就見數十輛馬車混著湧動的人群,朝這邊湧來,騰起了漫天的煙塵。哭聲、叫喊聲摻雜在一起,顯得異常淒慘。
等離得近了,便看到有人被擠到,跌倒在地上,然後便再也起不來了,等人群湧過,徒留一具屍體在那裡。
看著這幅景象,眾人皆是麵色大變。於母上前,攔住一人,問道:“怎麼回事?你們逃什麼?”
被她抓住的那人,急急甩著胳膊,想要走脫。但被於母抓得牢,一時走不脫,不得不解釋起來:“梁軍打到周城去了!你們也是去周城避難的吧?彆去了,快逃吧!”
他急急說完,便奮力將於母一推,隨著人群往前跑去了。
於母愕然。
其他聽到這番話的,也都愕然。
也有其他人像於母一樣,跟他們打聽了消息,等人群離開後,便聚在一起商量。
“沒想到周城也不安全了。”
“那我們還去不去?”
“去什麼?沒看到彆人都逃了嗎?”
“我們能逃到哪裡去?”
“算了,先逃吧!”
很快,眾人倉促中下了決定,跟著逃跑的那些人一起。
駕起馬車,調轉方向,追著那些人去了。
一路上,羅衣就聽於父大罵:“都怪那個禍水!迷惑了梁國的女皇,又跑到我們魏國,迷惑了我們魏國的女皇!挑起這場戰事!”
羅衣已經聽於父罵過幾回了,已經知道這場戰事的來由。
從表麵上看,是梁國的一名皇夫,被其他皇夫迫害,逃出了梁國,來到了魏國。因為長得美,被獻給了魏國的女皇。
魏國的女皇很喜愛他,甚至給他生了孩子。有一回,梁國使臣來到魏國,見到了那個皇夫,回國後就告訴了梁國女皇。
梁國女皇也很愛他,要贖他回來,魏國女皇不放人,兩國的矛盾便鬨大了,最終引發了戰事。
“少胡說!”於母喝道,“哪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於父不忿:“怎麼不是?全天下誰不知道?就你訓我!”
晚兒就從來不訓她的夫郎!他一生氣,就瞪方儘。但方儘早學乖了,此刻低眉垂眼地坐著,不說話,於父想罵也沒得罵。
一路奔逃。
連日的奔波,讓眾人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不大好。加上食物匱乏,很快有人病了。
沒有藥吃,病的人越來越虛弱。病的多半是男子,因為食物和水都是優先給妻主吃的。狠心一些的妻主,覺得自己的侍君好不起來了,索性將他推下車,這樣還能減輕一些負重,跑得更快些。
一路上,見多了這樣的狀況,方儘漸漸變得沉默起來。但是因為大家都沉默,所以他的沉默也不那麼顯眼。
這一日,於母也病了。她昨晚受了風,今日便不大好。
“母親,我來駕車吧。”羅衣說道。
她與這具身體漸漸融洽起來,如今指揮著身體,不似之前那麼吃力了,雖然還有些僵硬,但卻不沉重了。
她接過韁繩,趕起車來。
方儘不忍她一個人坐在外麵,便也跟著出來了。坐在她旁邊,不時給她擦汗,安靜地陪伴在她身邊。
羅衣喜他乖順,時常會偏頭跟他說話:“你不要擔心,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正安撫他,忽然餘光瞥見前方有異樣,立刻拉住了韁繩:“籲——”
馬兒停得倉促,半個身子都立了起來,這才躲過前方忽然橫起的繩索。
馬車裡傳來撞擊聲,是淬不及防的於母和於父撞到了車廂後頭。羅衣來不及安撫,她握著韁繩,看向道路兩側忽然出現的兩行人。
“劫道?”羅衣微微擰眉,看著前方問道。
來人漸漸合攏,將馬車圍住,約莫三四十人,手裡皆拿著棍棒和刀,一看就來者不善。
“反應不慢嘛。”這時,一個有些慵懶的聲音說道。
羅衣朝發出聲音處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他大概是這些人的首領,一出來,其他人紛紛為他讓路。
走至近前,羅衣發現他長得很高,竟有180cm往上了。肩寬腰細,雙腿修長,身上隱隱透著隨時能爆發出來的力量,正是這個世界上難嫁人的一種身材。
他走近羅衣麵前,神態慵懶,目光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輕蔑逗弄:“把車裡的糧食和水都拿出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興奮指著前方):方儘方儘!你的情敵出現了!
方儘(忍住不安):你胡說,妻主最喜歡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