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許多人一天開始的時間,卻是錢爭準備結束這一天的時間。
最後瀏覽了一遍論壇,錢爭關掉電腦,伸直胳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她最近總是徹夜熬到清晨——主要是老板不在的首都太無趣了。論壇裡的馬甲信息基本都被她扒了個底朝天,新聞裡出點事也無非是小偷小摸,正在追的新番爛尾,訂做的cos服還遙遙無期,唯一能讓她稍微興奮的就是深夜之後論壇裡那些披著馬甲的眾生百態……世界各地的人們,自以為安全的藏在網絡裡,吐露著自己**至極的秘密,然後無意識把整個人的肮臟和汙濁對錢爭敞開。
網絡總是讓她著迷。
當然,如果是遵守老板的指令,有準確目的地的大量調查某個存在的全部資料,再用信息一點點毀掉對方,最後看著某個鍵盤前麵的人慢慢崩潰——這種玩耍網絡的方式是才是最令錢爭無可自拔的。
啊啊,好閒,好想在手背上割幾刀。
正當她準備去洗手間尋找一把鋒利點的剃須刀,稍微解放自己的無聊時,擺放在鼠標旁的手機振動起來,並響起鈴聲。鈴聲的音響是“蹭”的拔刀聲。
有人給她發信息。而那個拔刀的來信提示音是專門給某個人設置的。
錢爭迅速抓起手機,根本沒有點開消息提醒查看發信人,想也沒想就盲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你特麼有病啊?早上六點找我,怎麼,打算搭早班火箭上天爆炸啊?”
R說:“有必要火氣這麼大嗎?同事之間禮貌的互相問候不行嗎?”
錢爭冷笑:“我問候你大爺。”
“你好粗俗哦~”R尾音妖嬈得讓錢爭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索性回道:“沒屁放我就掛了。”
“等等等等!老板的最新任務!”R忙道,“正事正事!”
正閒到想自殘的女惡魔挑眉,索性重新坐到電腦前,複又打開了電源鍵。她一手熟練的敲擊鍵盤進入了暗網,另一手拎著電話:“說吧,查什麼?”
“呃……”那邊停頓了片刻,響起一陣紙張的窸窣聲——錢爭猜他剛才一定是把老板寫的字條隨手一拋,玩起了手機遊戲(或者在夜店裡泡妞)。
“19xx年,7月25日,哥倫比亞大學,初夜權拍賣,地下診所1077號,”R停頓片刻,“這是第一條信息。”
嘖。
“上個世紀的東西不太好查。”錢爭皺眉,“老板有要求期限嗎?”
“不,他說第一條量力而行就可以,如果查不到也不用勉強。”
錢爭坐直了一些,略略點頭表示接受任務——即便此時沒人能看見這個表示尊重的動作。
“然後呢,第二條?”詢問的時候她的十指已經飛速的在漆黑的顯示屏上鍵入複雜的代碼,因為常年熬夜而帶著血絲的眼睛注視著跳動的光標——也許從那裡切入的話……
“20xx年,4月12日,駱珍花,入職申請書上的緊急聯係人,首都第一眼科醫院。第二條優先級最高。”
“了解。”
“最後是第三條……”R一向輕佻的語氣突然凝滯了片刻,錢爭似乎從這個男人玩世不恭的肆意裡讀到了不可觸碰。她困惑的搖搖頭。
“第三條是什麼?”
“19xx年,8月1日,組織總部,黑山孤兒院。”
R慢吞吞的說:“老板注明,第三條必須全力以赴,查清相關一切內容,時間不限。”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錢爭是跟著魔王最久的前台,而R這個男人從她入職時就已經是魔王的屬下。至於陪伴老板最久的那位前輩,目前不在首都,平時也沉默寡言,守口如瓶。
於是有些事,他們都大概知道一點。
“……這是那個孤兒院?”
女惡魔把聲音放得很輕:“老板讓我全力查清一切?”
“是的。”
“遵命。”
——沈畔發誓,她簡直是使出了嬰兒時期吃奶的力氣,緊緊扒住了被子。
“你你你你不要掀!”在驚慌,驚嚇,驚喜,驚悚的複雜情緒混雜下,盼盼的大腦裡隻出現黑體加粗的兩個大字,而且旁邊還圍著一閃一閃的用來參加演唱會的明亮彩燈:沒穿。
她沒穿睡衣。
她隻穿了一條內褲。
過程是這樣的:情緒煩躁洗完澡後直接上床沒換睡衣→三點鐘疼到神誌不清時還一把扯下了被汗水浸濕的內衣。
要完。
霍準的眼神仿佛暗藏驚濤駭浪:“你想遮住什麼?”
“沒,沒有有……彆掀彆掀!”
已婚的,長期被束縛的女性——或者高考結束後父母出去旅行隻留自己一人在家的學生——獨自一人在家時,在某種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放飛自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嗯。
盼盼沒有穿粉嫩的超短裙,沒有把臟衣服堆在一起不洗,沒有熬夜追看偶像劇瘋狂尖叫,沒有邀請平時眉來眼去的男同事深夜來自己家一起喝酒……咳。最後一個是特例。
——這說明她真的很乖。是個規矩的,擺在家裡讓丈夫很放心的乖寶寶。
所以偶然做一些出格的事,也一定會被原諒的……應該?
霍準原本是打算先把媳婦從濕透的被子裡刨出來,讓她去衝熱水澡,自己趁機換掉被經血弄臟的床單與被汗水浸濕的被子——無論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實施什麼懲罰,把盼盼的生理痛解決再說。
盼盼掙紮的力氣在他看來微乎其微,所以霍準掀開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