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四十九章(1 / 2)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次從裂痕墜落

一, 二, 三,四,五……唔,他們都一個多月沒親熱了。

一進房間, 沈畔就表示要先洗澡——她緊張的話都不會說了, 這個“去洗澡”的意思是通過一係列肢體語言表達的。

霍準沒什麼波動,他很紳士的幫沈畔合上了洗浴間的門,表示自己會在外麵等。

這樣應該就能讓盼盼看到那件東西了吧。

獨自留在洗浴間的盼盼正急的團團轉,半晌才想起自己應該打開花灑。沈畔,嗯,深呼吸,沒什麼好緊張的, 他們都結婚三年了, 這種事又不是沒做過——唔啊啊啊他會不會發現我肚子上新長出來的肉肉!會不會嫌棄她身材變差了!都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霍準肯定看了不少沙灘上穿比基尼的大美人吧,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啊啊啊!

於是盼盼繼續團團轉。

她團團轉著洗完了澡,團團轉著找到櫃子裡的保濕水擦臉(霍準把他自製的護膚品也帶來了),團團轉著盯著鏡子,試圖找到一個能在三秒之內豐胸而且無痛無痕的方法。

接著, 從霍準說出提議開始就一直炸到現在的盼盼,注意到了擺在洗手台的垃圾箱。裡麵一片刺目的鮮紅。

沈畔的腦子突然清醒了。她緩緩蹲下,伸手拿出那東西。那是一團帶血的繃帶。大片大片的血跡, 還是未乾涸的正紅色, 刺的沈畔眼睛疼。

啊, 果然那種臉色是失血過多呢。

他受傷了。

霍準一直等在外麵。沈畔重新推開門時,他剛剛放下手上的手機。手機屏幕顯示的界麵是養生菜菜譜,霍準查到,剛剛在飯館吃的那幾道菜的功用都是補血的。

盼盼果然是知道了。也許是從他當時的臉色判斷的吧——為了今晚的約會,霍準甚至使用了腮紅這種東西,就為了讓自己失血過多的臉色看上去好點。

失策了。不過,還有機會。

他看到沈畔的手裡拿著那卷自己換下來的繃帶,心裡毫無意外。霍準本就想讓盼盼發現這件事,所以他才會主動提出帶盼盼回自己房間。今夜能圓回來就不錯了,他可不敢指望什麼額外福利——

“霍準。”沈畔的聲音在微微發抖。

下一句是:這是什麼東西?魔王在心裡模擬,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答複。

但他的妻子抬起頭,眼眶發紅,嘴唇顫抖:“過來親親我,好不好?”

她什麼都沒問。

但霍準突然就覺得,醞釀好的那些謊話,全部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盼盼。”最後他隻是徒勞的張張嘴,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力,“我很抱歉。”

“親親我。”沈畔說,語氣帶上了哭腔,手指緊緊攥著那團帶血的繃帶,“來親親我……”

她的丈夫沉默的摟住她,小心的親吻沈畔的臉。他沒有味覺,但嘗到了眼淚的鹹味。他也沒有痛覺,但這微鹹的眼淚讓他感到窒息般的疼痛。

麵對尚靜的質問,霍準可以冷靜的說:我不在乎我自己。

但是麵對妻子發抖的模樣,冷靜真是個困難至極的事。

“把燈關上。”

一片黑暗中,盼盼小心翼翼的摸到了他肩膀上的傷口。那是個很長的傷口,似乎是刀劃出來的,散發著血的鐵鏽味。

“嘿。”丈夫的語氣裡含著疼惜與無奈,“彆哭了。”

我沒哭。

“彆哭了。”他又一次說,“難道我弄疼你了嗎?”

沒有。

“彆哭了。”

我沒哭。

“我以後一定保護好自己,好不好,盼盼?”

“你當然要保護好自己……嗚……你保證……”

“好,我保證。”

【沈畔抵達X市的第六天,半夜兩點二十分】

駱珍花被領進一間地下室,帶路的男人穿著騷包的紫色西裝。

“根據我們的交易,你擁有五分鐘的探視時間。”R說,“他們都被暫時關在這兒,你自己把握。”

駱珍花點頭:“替我謝謝霍先生。”

“你可以自己跟老板說。”R的嘴裡還在嚼棒棒糖,“而且我們對X市的地盤沒興趣,後期會完全撤出這裡。X市洗牌時的戰場與魔鬼無關。X市政府那裡已經表示過意思,具體以後如何,要看他自己。”

“這就足夠了。”

R聳聳肩:“好啦,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送你到這裡——嘖,大好的夜生活時間已經逝去一半了,不知道那個酒吧的小姐姐還在不在。”

其他人這個點都在浪,老板偏偏把他喊來領路。理由竟然是:你平時浪的夠多了。

嗬,與妻子相隔異地一個多月沒吃到肉的男人,R就知道他嫉妒自己,嗯,大度大度。

↑不,這個男人他今晚吃到肉了

R離開了,隻餘駱珍花站在地下室中間。她對麵是兩個鐵製的籠子,籠子裡分彆關著兩個男人,瘋帽子和紅國王。不,並不是關起來——這兩個囚犯並未戴著鎖鏈之類的東西,隻是鐵籠子限製了他們的活動區域。籠子是直接蓋在地上的,籠裡甚至還保持了地下室原本的家具布置。準確說,這種關押方式隻是在囚犯周圍降下一圈環形的鐵柵欄,隨便的不可思議,大抵表達著“意思意思彆讓這兩個人亂走”的態度。

就是魔王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才讓被關進來的紅國王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魔王:急著回去哄老婆,誰管你。

他們安靜了好一會兒。沒有人說話。站在籠子外的人反而對籠子裡的人感到濃濃的無可奈何。

“哥……”駱珍花咬咬嘴唇,“不,姐姐,我來看你了。”

籠裡的駱辰閉著眼睛坐在雕金飾銀的扶手椅上,他沒有說話。另一個籠子裡的海特倒是想表達什麼,但他似乎是喉管受傷了,此時全身包著繃帶躺在沙發上,隻好瞪圓了眼睛發出憤怒的嗚咽。

駱珍花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麼。無非是“你居然背叛我們吧。”

所以她更加挺直了脊背:“是的,我背叛了你們。”

“子彈是我調換的。安保的站位布置是我透露的。關於哥……不,姐姐的所有過去也是我說出去的。”

海特發出暴怒的低吼。駱辰還是閉著眼睛。

“我不希望你再這樣下去。”駱珍花說,“我原本逃走了,不打算再摻和你們的事——可是你非要派海特來打攪我。”

駱辰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動了動。海特突然不出聲了。

“沈畔是我最好的朋友,姐姐。”駱珍花越說越激動,“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非要殺了她呢?”

駱辰睜開了眼睛。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海特,後者背過身去。

“不過,也全不是因為沈畔。”駱珍花深呼吸,“從我第一次見到霍準時,我就對今天這種局麵有點預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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