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塞西爾裹著嚴嚴實實的長袍, 不是躺著就是坐著。
握著門把手的年輕男生穿一件最簡單的黑T,印著標號的運動服隨便係在腰間,勾勒出勁瘦有力的腰線。
剛跳完一支舞, 他低頭甩了甩濕漉漉的額發, 一言不發地從柏林手中接過易拉罐, 食指乾脆地勾住拉環打開, 響起“呲”的微小氣聲。
柏林微怔,歪頭看著對方自然地伸手拿走了他拎著的另一罐咖啡, 將打開了的易拉罐遞回給他。
這個動作做得太過自然,柏林愣愣地盯著塞西爾看了一會兒,才接過來握在手裡,笑了:“去過天台沒, 那上麵有我兩年前種的花。要看看嗎?”
塞西爾想也不想地微微點頭, 垂在身側的手拎著咖啡,就要往外走。
“等會兒, 穿件外套。”柏林做了個向上指的動作,“天還是挺冷的。”
練習生們蠢蠢欲動也想上前, 又覺得柏林專程來找A1, 說不定是公司有什麼暫時不打算公開的策劃, 貿然打斷會顯得沒眼色。
眼看著A1彎腰單手抓起外套往外走,練習生們眼含羨慕。
柏林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揮揮手:“大家繼續練習吧, 晚點我請大家喝無糖奶茶。”
小範圍的歡呼聲逐漸落在身後。
幾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練習生抓著領口擦了把汗, 走了兩步關門,好奇地探頭看著柏林跟塞西爾一前一後走遠, 羨慕地想沒準skye的經紀人跟他們提起過他。萬年A1說不準不會像他們以為的那樣、得熬上好幾年練習生, 怕是要A班很快又要少人了。
娛樂圈怕什麼麵癱呢?有顏, 實力還不差,夠可以了。多少人連這都做不到呢,照樣可以有通告接。
“唉,咱們什麼時候能出道啊……”
“熬唄,這一行就是要靠熬。出道前做練習生要熬,出道後等著紅,還有的熬呢哈哈。”
“行了行了,趕緊回來吧你們幾個。”
塞西爾的耳廓微微動了動,沒什麼表情變化。
他低頭麵無表情地拉開易拉環,順手將垃圾丟到走廊裡的垃圾桶裡。
柏林注意到塞西爾的動作很緩慢,好像每一步都要稍微反應一會兒再做出反應。他不摻雜任何情緒地瞥了眼手裡的咖啡,又看看手裡抓著的外套,皺眉思考了片刻,慢條斯理地低頭叼住了易拉罐,邊走邊披上了外套。
款式很簡潔的衝鋒衣,碎發間隱約可見搖晃的黑色耳環。
兩人之間隔了半步左右的距離,柏林特意墜在他身後默默觀察他。
藍色的運動服紮在腰間,外套下剛好露出一截。他停住腳步回頭:“你在看我。”
柏林被抓了個正著,卻理直氣壯地笑眯眯偏頭:“對呀,我在看你。”
塞西爾沉默:“……”
他伸手按了向上鍵,電梯門緩緩劃開。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伸手擋住了門邊,側過臉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柏林。
柏林遲疑了半秒,走進了電梯。
等柏林站定,塞西爾才大步跨進了電梯,按了最高樓層。
數字向上跳轉的過程中,柏林沒忍住好奇地問了塞西爾一句:“你為什麼會想到替我擋住門?”
“……”塞西爾表情淡淡的,他像是零件有點不太靈敏的機器,反應時而遲鈍,時而迅速。他向後靠在電梯內的扶手上,濃烈的五官在頂燈光照下依然好看的發光——這導致他儘管反應速度很慢,卻不會讓人產生不耐或厭煩。
半晌,他嘴角向上挑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柏林不能受傷。”
柏林不知道該不該笑,默默指指電梯門:“呃,這隻是個門而已。”
塞西爾搖頭:“不,我有被電梯門夾到過。”
放到高中校園裡毫無違和會住在告白牆上的帥哥麵無表情陳述:“是痛的。”
柏林:“……”
果然這個塞西爾有哪裡不太對吧。
天台是柏林以前常來的地方。
之所以常來,是因為露天的頂層是唯一沒有監控的地方。
大數據哪怕沒帶關鍵詞,也會推送相關,這導致柏林在小紅薯上無意間看到過,有公司的臨時員工偷拍了監控畫麵上傳。
放出來的內容倒是沒什麼特彆的,就是柏林在跟花言說話,但柏林看到的時候不太舒服。
柏林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員工在,放鬆地撐著平台一躍坐上去,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