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在自己眼前的手修長素白,那被燙傷的地方泛著不正常的紅,光是看看,都覺得很疼。
麵前的人還在用期待的眼神盯他,希望他能給予一點點親昵的安慰,可池野久久都未動作。
他思緒亂如麻,滿腦子都是捧著陸清炎手吹的場麵,實在是,太過親密了,嚴格意義算起來,他昨晚才和陸清炎認識,二十四小時不到就要吹手手,他有點難過心裡那一關。
陸清炎眼底的光一點點消退,手也慢慢縮了回去:“其實我剛剛騙你呢,也沒有那麼疼。”
怎麼可能不疼?那傷看起來猙獰得嚇人,他還被燙了兩次,這會兒這麼說,也隻是不想兩人一直僵持著罷了。
陸清炎懂事的樣子,讓池野有點愧疚。
他覺得自己應該為陸清炎做點什麼的,至少讓他手疼的同時,心不再那麼難受。
這時,去取藥箱的阿姨回來了。
她對陸清炎道:“夫人,我幫您上點藥吧。”
陸清炎垂著眼,像隻被拋棄的小狗,顫顫伸出手,說:“麻煩了。”
池野最後一點理智被心疼占領,他說:“我來吧。”
阿姨詫異看了池野一眼,在池野淡然自若的眼神裡,把手裡的棉簽和藥膏遞了過去。
陸清炎忍不住翹唇:“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麻煩。”
“麻煩?為什麼?” 池野擠了一點燙傷膏在陸清炎的手背上,用棉簽輕輕抹開,生怕再次弄疼他。
“一點點小傷,我拿來為難你,顯得嬌氣得很。”陸清炎緩慢道,“而且我還是個男人,這麼看起來,會不會很裝啊?”
說實話,這要換做從前,哪個大男人被這麼燙一下,嬌嗲嗲地說要吹吹,池野絕對會飛起給他一腳,讓死作精離自己遠點。
但不知為何,這種事發生在陸清炎身上,他竟然覺得正常。
仿佛陸清炎本身就該被這樣捧在手心裡嗬護,嬌氣一點也沒有關係。
“不裝,燙傷本來就很疼。”池野開解他。
“那以後我再受傷的話,你還會幫我擦藥嗎?”
池野扔掉棉簽,一臉認真:“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藥已經擦完了,陸清炎的手還被他虛握著,手指聚在他的掌心內。
像是故意,那人的手指動了動,在他手心裡撓了一下,癢癢的。
陸清炎直視著他:“藥膏好清涼。”
“嗯。”
“真的不幫我吹一下嗎?就一下。”他笑得像狡黠的小狐狸。
池野緊繃的唇角放鬆,實在沒有辦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的請求。
他輕呼一口氣,落在那泛紅的傷處,隨後放開了他的手,“吃飯吧,秦助理九點的時候會來接我們。”
陸清炎滿意了,分明燙傷的是手,現在連耳朵也紅了。
他低低“嗯”了一聲,又雀躍道:“謝謝老公。”
不是什麼大事,不知道為什麼要謝謝,但池野原本堆積的起床氣在此刻消散了,情緒也變得鬆快起來。
吃完早飯,陸清炎上樓去換衣服。
再下來時,讓池野眼前一亮。
陸清炎的身材比例很好,雖然偏瘦,但是骨架沒有過分嬌小,長款駝色大衣讓他穿得很板正,也將他身形拉得更為修長,乳白色高領毛衣增添了幾分初冬的柔和感,高挺的鼻梁還架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
他小跑來到池野身邊,小聲說:“讓你久等了。”
池野艱難彆開眼睛,儘量不讓自己失態:“沒有等太久。”
“那我們現在出發嗎?”
“嗯。”
陸清炎黏在池野身旁,和他並肩同行。
等上了車後,陸清炎依舊緊緊貼著他。
密閉的空間內,男人身上的柑橘香變得濃烈起來,勾引著池野的嗅覺。
昨晚和早上都沒有聞見,現在才有,估計是剛剛換衣服的時候特意噴的。
池野被他的小心思取悅到了。
“老公,你在想什麼?” 陸清炎偏頭打量他。
靠,他還會歪頭殺。
池野合理懷疑,陸清炎這人的一顰一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否則,為什麼連偏頭的角度都拿捏得那麼好?可愛不做作。
“怎麼了?”池野反問
陸清炎:“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在笑。”
“是嗎?我都不知道。”
“因為我一直都在看你呀。”
池野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剛滿二十的小青年撩得心跳如雷。
頂著那樣單純的一張臉一本正經地說情話,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手還疼嗎?”
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池野隻好轉移話題。
“不疼了,老公一吹就好了。”
真是愛誇張的小朋友。
池野側頭和他對視,男人漂亮的眼睛藏在了鏡片後,眼眸清亮。
這是一副平光鏡,陸清炎戴著是用來搭配衣服的,可謂是點睛之筆。
池野突然生出一個旖旎的念頭,揭開眼鏡,親一下那雙眼睛。
但很快,他把這個念頭打消了下去,心裡默念:我不是畜生。
兩人的新房離池家老宅稍遠,約莫一個小時的車程。
陸清炎昨晚沒睡好,早上又起得早,車內開了空調,暖氣包裹著兩人,陸清炎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