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老人,麋鹿。
池野猛然想起,聖誕夜他在平津廣場遇到的奇怪麋鹿。
見到他時明顯發愣,後來給他的糖也比彆人多。
他當時為什麼沒反應過來呢?
池野壓抑住激動的情緒,對劉助理道:“其他人不管,先查這個‘Daydreamer’,今晚七點之前我就要他的資料。”
有確切目標就好多了,劉助理舒了一口氣:“好的,池總。”
池野內心翻湧,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就靠著老板椅等消息。
還沒到一個小時,劉助理回來了。
他把一份文件放在池野桌上,說:“池總,居然是他。”
池野抬頭:“誰?”
“您不記得了嗎?之前您資助Y大貧困生,他就是其中一個。”劉助理回。
池野急急翻開文件夾,青年的資料一目了然。
姓名:陸厭。
生日:2003年7月5日。
家庭成員:無。
現居地址:B市太平園地下室103號。
“家庭成員無,是什麼意思?”池野顫聲問。
“據調查,父親死於自殺,母親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但沒撐多久,也走了。”劉助理一五一十回答。
原來他的得得並沒有得到幸福。
原來他的得得敏感多思,害怕被討厭,被嫌棄是有原因的。
“讓司機備車,現在送我去他家。”
劉助理點頭:“需要先給小陸打一個電話嗎?”
池野身形一頓:“不,彆打。”
他不確定陸厭接到電話會不會選擇躲起來,他不能打草驚蛇。
劉助理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池野吩咐做了。
車子一路飛馳,來到太平園。
池野在劉助理的帶領下來到地下室103號門前。
陰暗潮濕的廊道,周圍散發著陣陣黴臭味。
房子也不隔音,電視聲,隔壁男人的咒罵聲,小孩互相追逐的打鬨聲此起彼伏。
池野無法想象陸厭是怎麼在這住下的。
“他為什麼沒住宿舍?公司每個月三千的生活費到底有沒有給夠?”池野皺眉問。
劉助理忙道:“給夠了,我記得他之前說,好像是因為兼職,有時回宿舍會很晚,不方便,所以搬出宿舍了。”
“為什麼有了資助,還要去兼職?生活費不夠嗎?”
“大學時間比較充裕,像小陸這種品學兼優的貧困生,即使在接受資助時,也會出去兼職的。”
池野沒再說話,隻是不停敲門。
但裡麵沒有一點動靜。
“今天元旦,很多地方都在做活動,小陸會不會又去兼職了?”劉助理小心問。
見著池野臉色不佳,劉助理說:“我馬上去查他在哪。”
地下通道信號不好,劉助理準備往上走走,才走了兩步,他又返了回來。
池野剛剛讓他調查陸厭的父親為什麼自殺,現在消息傳來了。
劉助理快速瀏覽了一遍,遞給了池野。
一並來的,還有陸厭每周都會去地下拳館的消息。
池野目眥欲裂,地下黑拳!
打那種比賽,護具都不能戴,難怪他睡覺時喜歡用手捂著腦袋。
“他今晚也有比賽嗎?”池野儘量讓自己平靜。
劉助理立馬出去打了一個電話,隔了會兒,他回來對池野道:“七點開始。”
池野抬手看了下表,他媽的,現在已經快八點了!
*
拳館人聲沸騰,陸厭又贏了,被裁判舉著手在台上走了一圈。
贏得並不輕鬆,現在眼睛已經腫成了一條縫。
下了台,他去更衣室洗澡換衣服。
衣服剛穿好,有人推門而入。
“臭小子,你的好日子來了,快點收拾收拾,有個大老板要見你。”說話的正是那個高利貸頭頭杜山。
陸厭一臉冷漠:“生哥說我隻負責打拳,不用見老板。”
陸厭初來拳館的時候,有些富商看客就喜歡他這一款,不止一個提出要買下他,但都被劉秋生搪塞了過去。
陸厭曾經也好奇,劉秋生為什麼會幫他。
劉秋生說:“我兒子要還活著,和你差不多大。”
就這樣,陸厭才沒被那些人帶走過。
“你少拿生哥壓我,今天生哥來了也做不了主,這尊大佛我們沒人得罪得起。”杜山不耐煩道。
陸厭坐在長椅上俯身穿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不管誰來了,他都……
“池總,池總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杜山賠笑的聲音響起。
陸厭的心瞬間漏了半拍,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被打懵了出現了幻覺。
來人沒說話,不知給了什麼指示,杜山又狗腿道:“誒,誒,我這就出去,池總,這小子犟,我就在門口,有什麼事您可以叫我。”
說完,輕微的關門聲傳來。
空曠安靜的房間內,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格外清晰響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陸厭心口,讓他的心又沉又痛。
男人帶著一身寒氣逼近他。
陸厭屏住呼吸,根本不敢抬頭,也不敢動,一直維持係鞋帶的姿勢。
腳步在他麵前停下,映入眼簾的是筆直的西裝褲管和昂貴的手工皮鞋。
“得得。”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陰沉的,帶著隱隱憤怒的。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記得要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