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你是不是今天摸了我的腳?”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她自己是醉酒了,隻是一心想要一個答案,重複了她想知道的問題。
白莘莘問得嚴肅,一臉認真。
她走到飛鳳閣樓下,瞬間就想起來,今天她穿著那一身華麗的婚嫁服,坐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在裙子下,握著她的腳踝。
本來應該是嚴肅認真的動作,可是白莘莘記得清清楚楚,他的手指,在她的腳腕,輕輕摩挲了許久。
走到這裡她的腳踝,就像是有了身體記憶,還殘留有他掌心的餘溫。
一路吃吃喝喝下來,白莘莘以為自己,總不會被這麼一點酒精量達到,沒想到早就成為了那一點酒精的俘虜,腦袋暈乎乎的,身體輕飄飄的,有什麼說什麼,就站在那兒,司韶的手堵在她和石牆中間。
白莘莘一臉認真的看著司韶,滿眼的探究,等待著一個答案。
司韶呼吸微微一頓。
小姑娘居然是問了這個問題。
司韶乾脆都承認了。
“對,故意的。”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側臉,輕聲回複。
他的確是故意的。
想要和她有所接觸,無論在哪裡,都渴求她的親昵。記憶中,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在他重新追求她的時候,竭儘全力的克製卻敵不過掌心下的溫柔,在那麼一個瞬間,他稍微放棄了抵抗,縱容自己心中那一抹不知何處而來的煙火,在她腳腕上肆意點燃。
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讓小姑娘記住,他對她的渴求。
司韶承認了耶。
白莘莘遲鈍的盯著他半天,腦袋裡想到這裡,忽然不知道得到這個答案,她該怎麼說。
她問這個問題,就是忽然想到想要一個答案,那麼他承認了之後呢?
酒精稍微麻痹過的大腦,讓白莘莘無法按照正常邏輯去思考,呆了半天,然後哼哼唧唧的。
“你摸我,我也要摸你。”
這樣才公平,才不能讓司韶占她的便宜呢。
司少輕輕挑眉,直到這會兒他才認真瞧著白莘莘的眼,探究的看著她。
幾秒鐘過後,他確定了一個事實。懷中的小姑娘喝醉酒了。
甚至都不能說是喝酒,而是在那些飲食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酒精含量,把她放倒了。
還真是一個讓人不放心的小姑娘。
想著,他忽然想到在之前,白莘莘的閨蜜彭小洛曾經說過,徐敏添也說過,白莘莘喝醉過酒。
他的心,忽地那麼抽了抽。
酒量這麼微弱的她,究竟是有多想麻痹自己,才會選擇喝酒的方式,來遺忘他。
認識至今,少年相識,隻從旁人口中聽過她曾喝過酒,這還是第一次,真的抱著醉了酒的她。
真可愛。
真直率。
想摸他。
那就給她摸。
司韶將小姑娘的手抓著,落在自己的身上。
“給你摸。”
“想摸哪裡都可以。”
夏日裡的衣衫單薄,白莘莘攥著司韶的T恤,努力在想清楚,自己是要怎麼摸回來?
司韶摸她腳腕了,那她是不是要摸他手腕?
白莘莘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握上了司韶的手腕。
和她不同,青年的手腕骨骼更分明些,有些硌手。
白莘莘一本正經的雙手握著司韶的手腕,翻來翻去地。
“你不要動呀,你這樣動我沒有辦法摸著你。”
白莘莘一臉委屈攥著他的手,抬起頭來義正言辭的跟司韶說。
司韶敢確定自己的手落入她的掌中後,一動沒有動,任由她翻來翻去的看,可是白莘莘能說出這種話,隻能得出一個答案,小姑娘已經醉的眼前發暈了。
她居然被這麼一點點含酒的飲食給打敗了。
司韶無奈的輕吐一口氣,抽出自己的手,落在她的頭頂。
“我沒有動,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是你在亂動。”
白莘莘一臉認真的反駁他:“你怎麼不聽話?”
聽話……
司韶輕挑眉。
小姑娘還在努力搖著頭,想把落在她頭頂的那隻手掌搖開。
喝醉酒的她,動作笨拙又可愛,憨憨地。
司韶那麼一點小心思,索性就故意不放手,壓著她的頭頂,看她努力掙脫,搖頭晃腦卻搖不開的樣子,心情舒暢。
小丫頭喝醉酒總要接受懲罰的。
他舍不得過分欺負小丫頭,能做的也隻不過是按著她,讓她像個小烏龜一樣,想要翻身翻不開,氣得鼓起腮幫子,呼呼地吐氣。
白莘莘動不了,她雙手握著司韶的手腕,整個人的力度幾乎都墜在他的手臂上,然後她一臉茫然的問他。
“你是不是在欺負我?”
小女孩兒聲音綿軟,又帶著猶豫。
她看出來了,就算喝醉酒,小丫頭也是一貫敏銳的。
司韶坦然的承認了,用另一隻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腮幫子,捏的她一臉不讚同。
“對,就是欺負你。”
白莘莘不高興了,她腳下輕輕踢了踢了司韶的小腿。努力掙開司韶的手之後,捂著她剛剛被捏的腮幫子,含糊不清的說:“你好過分,又欺負我。”
“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這麼欺負我。”
她低著頭,視線不知道落在何處,整個人就像是在冰霜中的迎春花,奄奄地,毫無生機。
“你欺負我,我好難過的。”
司韶藏在口罩下的一抹淺淺笑意瞬間消失。
小姑娘是真的很難過。
和剛剛氣勢洶洶的模樣相比,現在的她真的沒有一點點活力,就像是沉浸在過去的難過中,背貼著石壁,一點一點地蹲下去。就縮在司韶的腳邊,她雙手抱著膝蓋埋著頭,像是一個蜷起了柔軟肚子的小刺蝟。
她有一點點難過,好像也不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