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莘莘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忽然之間就不高興了。明明她還在想,要把自己的麵子找回來,還沒有找回來,自己就焉了。
一難過起來,過去的種種都冒了出來,就像是一雙雙陰暗角落的裡的手,把她往深淵裡拖。
不高興,難過,委屈,就像是一個個小人,衝上來擁抱著她,圍著她不撒手。
鼻尖有些發酸,她不知道為何就想到很久之前了。
她是一個性格率直的人,想要什麼大多會直言不諱的告訴對方。在司韶麵前,她曾乾乾脆脆的說喜歡,有什麼想法,也大是直接告訴給司韶。
司韶明明知道她對他的喜歡,是她十五歲時的一見鐘情,也是到後來黏在他身邊的日久生情。無論如何那根情絲都綁在他的身上,沒有看過旁人半眼。
那麼冷的天,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帶著一個兔耳朵的線帽,踩在積雪上,哢嚓哢嚓地,就跟在司韶的身後,想要陪他一起過聖誕。
司韶也是知道的,他明明知道她就跟在他的身後,可是還是選擇走了一條捷徑,需要翻過鐵絲網,穿過另一邊。
那鐵絲網好高,白莘莘一個小棉花包子,踩兩個椅子都夠不著,更彆說想要翻越過去了。
可是司韶就輕輕鬆鬆翻了過去。
白莘莘撲在鐵絲網上,小聲喊他。
“我過不去。”
她知道,司韶是知道她在的。可是司韶頭也不回地,在身邊人問他,身後跟著誰的時候,說。
“不認識。”
白莘莘就沒有翻過去了。
她蹲在那張鐵絲網下半個多小時,蹲的腳都麻了,才起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一邊走,一邊想,司韶說不認識她,是不是討厭她。
現在想一想,當時最應該有的情緒,該是委屈的。
她是真的很委屈,隻因為喜歡,就被這麼欺負,欺負的心間一抽一抽地疼。
他明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是不給她,就是這樣推著她,就是在欺負她。
司韶明顯一愣,跟著單膝蹲下,伸手勾起白莘莘的下巴。
小姑娘戴著口罩,隻有那雙眼睛能看出來一點水光,像是眼淚汪汪的。
司韶的心一下子柔軟了,也有些心疼。
“我錯了,不欺負你,好不好?”
“你隻會嘴上說說,可是你從來都欺負我。”
白莘莘很有骨氣地彆過頭,努力不去接受司韶的道歉。
“你還摸我腳了。”
說著說著又說了回來。喝醉酒腦袋暈乎乎的小姑娘,邏輯思維顛三倒四,可她還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麼。
司韶啞口無言。
他蹲在白莘莘的麵前,拍手將小姑娘摟入自己的懷中,手落在她的頭頂輕輕撫摸了一下。
“摸你是因為想親近你。”
“沒有提前告知你是我的錯。”
白莘莘靠在司韶的懷中,閉了一會兒眼,在消化司韶剛剛說的話。
“我也想親近你。”
白莘莘委屈巴巴地說:“我想抱抱你,我想摸摸你,我也想親親你,可是你都不讓。”
“你不讓我親近你,那我也不要你親近我,這樣不公平。”
“你還按著我不讓我動。”
“你好過分哦。”
司韶摟著她,想到過去。
小姑娘之前的確是很率真,想要親近他的意思,從來都是直接表達。可是那時候的他一點都不敢接受,來自白莘莘濃烈的愛意,他怕一不小心就拉著白莘莘,一起萬劫不複。
按耐著自己的本性,拒絕,不斷拒絕,生怕迷戀上來自她的溫柔。
可是明明早已成為他的俘虜,又怎麼是能輕易拒絕割舍得下的?
直到最後,他在白莘莘的麵前還是丟盔棄甲,選擇投降。
從一開始他就不敢奢求和白莘莘在一起,可是等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他曾經的拒絕就成了一根一根紮在白莘莘心頭的針。
這一根針一邊兒紮著小姑娘的心,一邊兒紮著他的心,擁抱的時候都是疼的。
“是我過分,我錯了。”
“給你道歉好不好?”
司韶用一萬分的耐心和溫柔,摟著她輕聲哄著。
司韶在道歉在哄她呀。
白莘莘的額頭抵著司韶的肩膀,暈乎乎的腦袋半響才想起來。
“你剛剛按著我不許我動。”
小烏龜開始翻舊賬了。
司韶自然低頭認錯。
“我的錯。”
剛剛就不應該欺負小丫頭,喝醉酒的她很執拗。
“那我也要按著你不許動。”
白莘莘最講究公平公正了,之前司韶摸她腳腕,她摸他手腕,剛剛司韶按著他,他也要按回來。
司韶自然是縱容著她,她想如何就如何。
白莘莘雙手捧著司韶的臉頰不許他動。
司韶就一動不動,就雙手摟著她,怕她摔倒。
白莘莘摟著他,遲疑半天。
“你不許動哦。”
“好,我不動。”
司韶順從地答應了她。
完全放棄抵抗,和剛剛欺負她一樣時,是不一樣的,這樣的他,就像是全身心的對她臣服。
好聽話呀。曾經喜歡的人,在經過幾年之後,又一次在她麵前,聽她的話,任由她擺布。
白莘莘往前傾了傾。
隔著一層口罩,她的唇輕輕印在司韶的眼皮上。
小姑娘的聲音充滿了滿足。
“我好喜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