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國聽出了她口中的埋怨,不由走到沙發前,翹起二郎腿:“晚上回。”
說完突然想起答應了今晚陪高月月,忙又改口:“晚上我和蘇應民有點事,明天回,好吧?”
白韻蓮知道他在找借口,不滿道:“你還能住蘇應民家呀?”
不還是要回高月月家過夜。
葉定國轉移話題道:“你等我回去有什麼事?”
白韻蓮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你自己看。”
葉定國接過信封,疑惑道:“什麼東西?”
“彆人寄給我的。不知道是誰寄的,沒落款。”白韻蓮懷疑過會不會是葉昭,但她自認為還算了解葉昭脾氣的,葉昭那個拽人,如果給她寄信,會恨不得把落款寫得比錢幣還大,生怕她看不見似的。
但這個信封沒有寫寄信人名字,筆跡也不像葉昭的,不知道高月月是得罪誰了。她甚至懷疑,葉定國是不是在外麵又搞多了一個女人。
葉定國打開信封,他看了眼,裡麵有幾張照片,想起上次葉昭給白韻蓮寄他和高月月照片的事,這次又是什麼照片?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照片抽了出來,這一看不打緊,臉上表情瞬間停滯,額上青筋突突跳著。
白韻蓮坐在一旁不說話,這個時候,不需要她添油加醋,他自己會燃燒。
葉定國問:“什麼時候?在哪兒拍的?”
白韻蓮小聲應著:“我也不知道。不過看衣服肯定是近期拍的,就這一兩個月。”
“一邊花著你的錢,一邊在外麵釣凱子”,白韻蓮把這話咽下去了,沒說出口。
門口人影晃動,高月月上洗手間回來了,她是每天中午都會過來這裡午休的,誰知白韻蓮也在,她無所畏懼地走前來,在另外一個沙發上,宣示主權似的放下手提袋,似乎是在暗示葉定國快把白韻蓮趕走。
隨後高月月拿起高櫃上自己的保溫杯,打算出去溜達一圈再回來,結果被葉定國叫住了。
他叫她:“過來。”
“乾嘛呀?”高月月撒嬌似的應了聲。
葉定國儘可能理智地把照片丟在桌上,“你自己看!”
高月月看了眼葉定國那陰晴不定的臉,一時琢磨不透他是怎麼了,而邊上的白韻蓮神情淡定,完全不看她。
肯定是白韻蓮又在搞事!
但她到底心虛,周圍很安靜,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種安靜。
高月月拿起照片,照片中一男一女緊緊摟在一起,狀似親昵,這是她和高飛!
誰拍的?白韻蓮找人跟蹤她?!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高月月趕忙按住亂跳的心,微笑著解釋:“這是我一個唱歌的朋友,定國,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呀。我們在劇場彩排,當時很多人在的,怎麼就隻拍了我們兩個呢,這就是故意這麼拍的……我跟你說過的,就彩排了幾天,最後沒選上……”
高月月聲音聽著還挺淡定,但說的話有點顛三倒四,說明她的心亂了。
白韻蓮忍不住懟她:“彩排什麼?需要這樣摟摟抱抱?”
“一個外國歌劇,劇本是這樣的,我們隻能這麼彩排啊!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姓白的,你少在我這裡挑撥離間!”高月月及時把火苗往白韻蓮身上燒。
白韻蓮冷哼了一聲:“我挑撥離間?我是好心提醒定國,被人戴了綠帽子都不知道。”
綠帽子?葉定國聽了這詞,腦袋都在冒煙。
高月月單手護著沙發背,把保溫杯頓在桌上:“我給葉定國戴綠帽子?你是不是看我懷孕了,自己懷不上就估計來挑事?”
“你懷孕了?”白韻蓮有點意外,來之前她是不知道這事的,那最好,今天一箭雙雕,她道:“我不需要生孩子。我跟葉定國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們的感情不需要依靠孩子來維係。”
高月月諷刺:“你們要真感情好,今天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氣得白韻蓮咬著牙,恨道:“自己恬不知恥,搶彆人男人,還有理了你?!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要怎麼收場。”
高月月白了她一眼不說話。
葉定國盯著高月月,問:“你們就隻是這麼簡單摟抱而已?沒有其他過分行為?”
高月月想了想,這是一個月前,當時她還沒查出懷孕,跟高飛正打得火熱的時候,她撒了句謊:“沒有過分行為,就簡單摟了一下。”
葉定國從信封裡抽出另外一張照片,甩她臉上:“你自己看!這是簡單摟了一下?!”
照片刮在高月月臉上,掉在了沙發邊,高月月忙彎腰撿起來,這是她和高飛在樓梯底下熱吻的照片。
“你怎麼解釋?!這也是彩排嗎?還是彩排完之後,□□焚身了?!”葉定國盯著她,狠狠說了一句:“不要臉的□□!做了□□你就彆在老子麵前立牌坊!”
高月月還想解釋:“這是導演臨時加的戲,彩排了一遍,我不同意,後來就取消了。”
白韻蓮道:“什麼劇場能現場表演吻戲?你以為是拍電視劇?你告訴我,是哪個不要臉的導演,我們現在馬上把他叫來,當麵對質。”
高月月愣住了,彩排是真有其事,但摟摟抱抱和親吻都不是劇本裡的,是他們私底下的行為。哪能在不提前通氣的情況下找導演來。
葉定國冷冷盯著她:“這男的叫什麼?”
高月月不敢說:“我也不知道他名字。”
“你不知道他名字?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剛才還說是你唱歌的朋友,朋友的名字你都不知道?”
高月月還在裝,她欲哭無淚道:“我真不知道他名字,隻知道他是唱歌的,就一起排演了一段劇,本來要新年表演的,不是沒選上嘛。”
葉定國:“你可真開放!連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跟人接吻!你看看這張照片,嘴巴都親歪了!這是排練?你告訴我,哪裡可以這樣排練,我現在就去舉報!”
高月月拉著葉定國的手:“我以後不參加這類活動了。好了吧?”
白韻蓮:“你說你懷孕了,照我看,也不知道你懷的是誰的種!”
高月月突然大聲吼道:“白韻蓮!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汙蔑!你汙蔑我偷人!”
這聲音大的,旁邊辦公室的人估計都聽見了。隻見劉秘書趕緊跑來,在外麵把門給偷偷關上。
白韻蓮笑道:“有理不在聲高,你聲音越大越顯得你心虛!”
高月月一字一頓地道:“我懷的是葉定國的種!葉定國,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就去打胎。”
葉定國快被氣禿了,高月月跟那個男的有一腿這是很顯然的,至於孩子是誰的,誰知道呢?
他道:“你去啊!打了胎就從我房子裡滾出去!”
高月月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她抱著葉定國的胳膊,哭道:“葉定國,這是你的孩子!你的親骨肉!單憑一張照片,你就把我全盤否定!這合理嗎?”
葉定國:“是你自己想拿打胎來要挾我,我沒有逼你去打胎!”
高月月咬了咬牙,“行!你可以不認!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會把他生下來,獨自撫養。”
“生下來也行,生下來先去港城做DNA親子鑒定,不是我的,我就掐死他!”葉定國說著甩開了高月月的肩膀,拿起桌上的幾本時尚雜誌,走回了辦公位。
“都給我滾!”
高月月在原地站了會兒,想等白韻蓮走了,她再去軟化他。
但白韻蓮看她不走,她也不走。
最後高月月沒辦法,隻好拿起手提包氣呼呼出去,後麵再想辦法。
高月月走後,白韻蓮才站起來,道:“我回去了,你晚上回來喝湯。”
葉定國沒應,沒辦法,他不去高月月家,也隻能回白韻蓮那了。
等兩個女人都走了,他才揉著心口,大口呼氣。一把年紀被戴綠帽,想想就惱火,吃他的花他的還想生個孩子繼承他的財產,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
他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他這保溫杯和高月月用的,是高月月上次去買的情侶款,他氣得把保溫杯丟進了垃圾桶!
坐在椅子看著牆壁上的照片,幸好他還有個給他長臉的女兒,其他女人可以指望不上,但女兒是絕對能指望上的。
但是葉昭怎麼就看上了村裡的毛頭小子呢,這讓他很不滿意。
緩了緩,葉定國翻開時尚雜誌,隨手翻了幾頁,他想要開創自己的女鞋品牌,單靠設計師忽悠不行,他還得給自己補補知識,免得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
他翻了幾頁,視線忽然被一篇文章中的采訪備注吸住了目光。
這是一篇關於港城藝術展的采訪,受采訪者是一個叫宋心怡的女孩和一個叫AileenKwok的女子。
宋心怡出鏡了,AileenKwok並沒有,隻是一個側影,他看著熟悉的側影出神……
這是郭許言?
Aileen是郭許言的英文名沒錯,艾琳玩具廠的艾琳就是來源於郭許言的英文名Aileen。
他的心嘭嘭跳躍而起,葉定國抓起電話打給劉秘書,“讓翻譯來我辦公室一趟。”
艾琳玩具廠的翻譯是港城人,小夥子很快跑來了,葉定國在紙上寫了“Kwok”,問他:“這在港城,是什麼姓氏?”
小夥子看了一眼,回答:“郭!”
果然是!
葉定國咽了咽喉嚨,他抓起電話打給蘇應民,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
葉定國質問蘇應民:“你知道郭許言還活著嗎?”
*
宋榮記會議室,股東改選董事會議順利舉行,過程非常愉快。之後馬上召開了董事會,選出了董事長,任命了總經理和副總經理。
之後大家一起準備出去聚餐慶祝,曾祥和葉昭剛從樓上下來,上了車,走到半路,跟車的李通接了個電話。
他回過頭把大哥大遞給葉昭,“葉小姐,找你的。”
找她的電話怎麼打到李通這兒來了?
葉昭接過大哥大,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傳來巧姨的聲音,“葉昭啊,你爸爸出事了,在醫院搶救,剛才你那個何阿姨打電話來,我也沒太聽明白她的話,就隻聽懂了,讓你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