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圓鐘好像是在告訴遊客們,它已經送走黑暗迎來光明。不用繼續躲著,可以從房間裡麵出來。
出乎唐硯心的意料,昨夜很安靜,什麼都沒有發生。旁邊的兩間房,路尋一和蕭佑凡應該也沒有遇到事情。昨晚他們說好以敲牆為信號——用力敲兩個房間共同的一麵牆,能聽到聲音。
三人一出來就看到好幾個遊客圍在[席]的門前。
花轎的臉色差得嚇人,眼睛底下厚厚的兩個大袋子,和她憔悴程度有一拚的是剪刀。兩個人的房間與席相鄰,到現在為止席的房門又還沒打開。讓人不由得猜測,昨夜裡三間房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白求一腳踹開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房間裡麵到處都是血,大部分已經凝固發黑。貴妃榻是背對門口擺放的,十三間房的格局都差不多,塌邊立著一個卷起來的物體。高約一米,並不規整……像是一床席子,表麵也是血淋淋的,且花紋格外的古怪。
“那就是大豐……”
剪刀尖叫一聲捂住腦袋。
他的同伴白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搖頭:“你胡說什麼,人怎麼可能被卷成這樣……”然後就開始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確實是可以做到的!亡靈領域是鬼怪橫行的世界啊!他意識到剛剛覺得古怪的圖案就是被壓扁壓平的兩個眼珠子。不能進彆人的房間,就不能將席展開看一看。對於遊客來說,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他還沒死。”
唐硯心指著立起的席子說:“……就剩一口氣。”
路尋一對席的三個同伴說:“我的天賦能力是治療術,可以恢複人的生命能量。足以讓瀕死的人吊住一口氣,讓嚴重的傷口複原,可……骨碎身殘的就沒辦法。要不要對他使用?”
白求:“用,請用……謝謝。”。
路尋一就對席使用治療術。
一道綠光落在席上,立刻讓卷起來的席展開。他薄薄的身體開始回縮,被壓平的眼睛不能閉合一直流淚,等嘴巴稍稍恢複能說話,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好痛……求……殺我,快殺我……”
路尋一要再一次使用治療術的時候,白求跟他說不用了,咬牙用自己的方式結束掉同伴的生命。
這個決定讓很多人暗暗鬆一口氣。
那該多疼啊!渾身的骨頭如果不粉碎,怎麼可能被壓成薄片……不如按照他的意願,早點結束疼痛。
剪刀一直低著頭,沒有再開口說話,不敢看白求一眼,也不敢再看席的房間——昨夜裡他也聽到聲音,卻什麼都沒有做!雖然他確實是什麼也做不了。
……
遊客們一致避開圓桌,選擇坐在沙發上。沙發坐不下十二個人,他們就站著。
代號等於死法,一有這樣的猜測,就令人不寒而栗。
瓜:“……所以我會被吃掉嗎?切開削皮再吃的那種。”
小豕渾身顫抖。
這真是個不合時宜的玩笑,並沒有讓氣氛變好。
花轎:“還是我來說說昨夜聽到的聲音。”
那是淩晨一點十三分,聽到淒厲慘叫的時候,花轎特地看了一眼時間。旁邊的席房間的聲音連續不斷的傳過來,她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席在喘氣……按照房間的隔音效果,這本該是不可能的。
花轎並沒有害怕,反而靠近牆邊。
“好重,你們不要躺在我身上……”
席的聲音充滿絕望,明顯是被重物壓住呼吸不暢。
然後有個讓花轎背脊發涼的聲音說:“這床席子為何凹凸不平?”
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如此說:“那就把他壓得平整一點。”
後麵的聲響叫人毛骨悚然,自詡膽大的花轎一度捂住耳朵不敢去聽。看席如今的樣子就知道,一個活人被壓扁、扯長然後被弄出一條條長而窄的印子,能像真正的席子一樣展開卷起。
該是多麼殘酷的折磨!
唐硯心是第一個站起來的,在這裡坐著已經沒有意義,等於是浪費時間。總要在夜晚到來之前,找到更多的線索。
三個人一離開,遊客們也都各自散開……畢竟是資深遊客,心理承受能力還是不錯的。
唯有兩個新人麵無血色,嚇得傻呆呆的站在那。
=……=
【這就是亡靈領域恐怖的地方……】
【指路[席]的直播間,他其實能力不錯,但昨夜的鬼並不是遊客可以反抗的。我判斷‘代號’是一種強製死亡規則,兩隻一旦進屋遊客就難逃一死。哪怕是唐唐也一樣!】
【請你彆咒我唐!!!】
【我始終相信,任何一個亡靈領域都不會毫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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