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奈的臉黑如鍋底:“窩囊男人。”
滾燙的藥汁終於盛在了小碗裡。
鄭大端藥跪在炕上,半個身子探進簾內,不久,端碗出來,隻剩藥根。
他的表情稍顯失望。
大約是這一碗狐毛蚯蚓湯下去,妻子沒什麼改觀。
這正合蘇奈心意,拿片葉慢慢打扇:“藥過喉管入胃腸,曲曲折折,哪能即刻見效?至少得用一個療程,方有好轉。”
鄭大雖失望,還是依言點頭。
如此,蘇奈光明正大留在農家,蹭起了吃喝,準備尋個機會勾引鄭大,吸乾精氣再挖心。
鄭大卻不知道蘇奈的心思,但見她費心醫治他夫人,雖然行事有些輕浮,但仍感激於心,可謂好吃好喝地供著,還抓了隻雞替蘇醫女燉上。
雞燒熟了,飄香四處,可是卻不能立刻吃。頭一碗雞腿肉,被他撈出來,滿滿一碗,先一步遞進帳中,輕聲哄勸,一筷一筷地喂給渾家。
蘇奈吮著雞骨,對蹲在窗欞上的山貓道:“他對妻子如此有情有義,可惜他妻子居然坐視我采補。可憐。”
鄭大端大半空碗出來時,臉上洋溢著幸福喜色,“您的藥,果真有奇效,渾家胃口好了不少。”
蘇奈道:“大哥,你和夫人感情真好,令人羨慕,你們是青梅竹馬?”
鄭大一怔,憨憨一笑:“不是。”
也是,此處隻一獨戶,哪有鄰居。
“那,是父母之命?”
“也不是。”鄭大道,“我爹娘死得早。我還是個娃娃,為了活命,便學在山裡打獵,這些年來,一直自己照顧自己。”
“有一日,我提兩野兔路過沼澤,見一個小娘子陷在裡麵,奮力掙紮,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拉了上來。”
他又笑起來,“小娘子同來的有幾個姐妹,一時貪玩,都葬身在沼澤裡,隻她一人獨活,想也無處可去,心中感激,以身相許,就做了我的渾家。”
帳中一片安靜。
“倒是奇緣。”蘇奈打破這靜默,“大哥,明日一早,還要熬藥,你記得備好柴火。”
“好。”
夜晚,村夫宿在妻子帳中,蘇奈睡在外間炕上。
白霜似的月光照進窗欞時,她躡手躡腳地化為原型,躍出窗戶。
山貓已經蹲在桐樹枝頭等她。
兩妖毛茸茸的尾巴垂下,擺來擺去。
“這男人油鹽不進,一心隻惦記著他渾家,真是麻煩。”
山貓道:“我想到個辦法。”
“哦?”
“明日你先將鄭大支開。再將那婦人挪開,弄暈藏到床下。你再變成她的樣子躺在床上,拉上簾子,施展微末迷幻法術,叫他認不出來。待天黑,引他過來,進了這帳中……”
翌日天不亮,鄭大便披衣起身。
外間炕上,絕色美人頭發散開,抵掌而臥,睡得正香。
展開的裙衣層層覆在身上,上露肩膀,下露玉足,朦朧如紗的晨色間,粉白香豔。
他駐足片刻,神色莫名地瞥過她,小心地從外掩上了門。
院子裡放著幾捆柴。昨夜裡似乎下了雨,手一摸,柴能擰出水來。
鄭大皺起眉,急忙將其攤開晾曬。可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他想了想,拎起柴刀,搭上扁擔,決心去更遠的地方砍些不濕的柴。
鄭大踏上泥濘山路時,屋內睡著的美人赫然睜眼。嘩啦向兩邊一滾,衣裙著身。
此時方有第一縷紅亮晨曦入了窗欞,照閃那粗布床簾上猙獰的縫線。
帳中時不時響起一兩聲微弱的呻.吟。
蘇奈叫了一聲:“喂,你可醒著?我有件事找你商量……”
她一把掀開簾子。
掀開帳子的一霎,蘇奈驚得倒退兩步,以手掩口,雙目瞪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