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哥兒發了一頓無名火,孫員外也掃興。給孫茂娶親的事情,沒敢有人再提,就這麼不了了之。
蘇奈悶悶不樂地坐在床沿上。明錦拉她一塊兒敷臉,蘇奈沒躺一會兒,就把臉上的花扒拉了乾淨,滾到了野雞精旁邊,對著她的耳朵長籲短歎:“姊姊,孫茂怎麼不樂意娶親呢?這可怎麼辦?這幾日又不能動手,一日日的多浪費。”
“浪費,浪費。”明錦斜睨她一眼,把她爪子上的花汁刮了個乾淨,“我看你浪費了我辛苦鑽研的駐顏術。”
蘇奈托著下巴,苦思冥想道:“凡人娶妻,不應該很高興的嗎,公子還瞪了我好幾眼。至於麼?難道他不喜歡女人?”
“呿,瞎想。如果不喜歡,又怎麼能中了你的媚術?”
明錦頓了頓,也有些奇怪:“茂哥兒從前的性子,如水一樣的溫柔,無憂無慮的,如今卻變得有些哀愁起來。可見無欲無求的白玉菩薩,要是有了心事,就成了泥菩薩。他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呢?”
蘇奈一點兒都不好奇:“泥菩薩也不要緊,泥菩薩的心也大補。自從上次撲倒那個小幫工,這幫下人的房門口都貼著符,一幫孬貨!害的老娘隻能采公子,恰好他現在胳膊傷著,姊姊,你說我若是按住他傷處,叫他反抗不得,強采了他,如何?”
明錦來來回回聽這野狐狸念叨,被她搞煩了,翻個身,哼道:“你若真的想采,我倒是有個辦法。”
蘇奈忙問:“什麼辦法?”
明錦道:“半夜去他房裡,采了他。然後把他的身子埋在院子裡,頭留下。茂哥兒比較簡樸,財物不帶在身,聽人說,都在他書櫃裡放著。你去那裡把地契、金銀拿了,再裝幾件衣裳,包成一個包裹。拿了他的頭骨,變成他的模樣,從門裡出來,叫人給你開門。剛好府裡上下都知道老爺和公子吵架,你造一個公子離家出走的假象,這下人證物證都有了,就是公子沒了,也懷疑不到我們身上。”
蘇奈兩眼發亮地聽,待聽完了全部,無比佩服道:“二姊,還以為你膽小,沒想到你竟這麼厲害!”
明錦勾了勾唇角,拍著臉道:“我野雞精到底也是個妖的出身。我茹毛飲血的時候,你這小崽子還沒出生呢。隻是現在年紀大了,修到這個地步,知道了做人的好,就不做那殺人放火的勾當了,做個富貴閒散人豈不快哉?不過我也勸你,邪門歪道雖是快,但不要多走,省得你日後後悔。”
“二姊,你怎麼跟大姊姊一樣念念叨叨的?”蘇奈捂住耳朵,“我是一隻狐狸精,歪門邪道就是我的道!”
明錦眼一翻:“成。今夜烏雲蔽日,後半夜下雨。狐狸精,還不抓緊時間?”
蘇奈頓時一笑,嗖地竄回了房裡。
以往都是引男人上勾,強采還是第一回,蘇奈有些緊張。
不僅是強采的第一回,若是成了,這也是她采補生涯的第一回。因此,她坐在梳妝台前,描眉畫眼,好好地打扮了一下,在鬢間端端正正地簪上了簪子,這才深吸一口氣,出門。
才推開門,就叫一人擋了回來。
蘇奈假笑著看著麵前的孫員外:“……老爺,您怎麼來了?”
孫員外扶著門框,並未作答,而是拿眼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美人兒,打扮得好生漂亮。”
蘇奈迅猛地拿手掌擋住了他湊近的一張臉,嬌滴滴拉著他道:“來,老爺快來呀,進屋說。”
蘇奈叫孫員外摟著,轉過臉時,滿臉的憤懣,習慣性地想往尾巴上摸,摸到個豁口,心裡一痛,原本毛蓬蓬的一條尾巴,已經讓那臭狗咬禿了一塊。再這樣拔下去,可真就沒了!
這老貨日日地來,也不是個辦法,蘇奈眼珠一轉,“哎呀”一聲,把爬上床的孫員外又給拽了下來。
“老爺,真不湊巧,奴家才想起來這個月月事來了,伺候不了老爺。”蘇奈低著眉眼,羞道,“老爺還是去錦姐姐那裡,或者……方姐姐那裡也好。”
孫員外掃興沉臉,抱著蘇奈不肯撒手:“是真是假呀,不會是誆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