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問的真不像話,給你看看不成?”蘇奈羞臊地嬉笑著,用蠻力將他一把推出了門去,“咣當”關上門,“老爺走吧,奴家今日要早點睡了。”
蘇奈尾巴尖一掃,屋裡的燈也順便黑了。
她在黑暗裡屏息靜待過了一會兒,聽見門外腳步聲已遠去,這才飛快地整理好儀容,躡手躡腳地出門,拔腳便往孫茂屋裡去。
走過芭蕉庭園,從樹叢背後,跟上了一個黑影。
孫員外盯著前麵那扭著腰的身影,臉上隱有怒氣,連胡子旁邊的一顆瘊子都在月色下顫抖。
下午聽幫工報告,說這蘇姨娘在外頭不檢點,到處勾三搭四。他二話沒說,賞給那小幫工一個巴掌印。不過,這也不代表他不相信。早知道錦姨娘這個妹子騷,若是不騷,還能在來府上的第一天搭上他這個做姐夫的?
就是知道她是個水性楊花的性子,聽了風言風語,才更加憤恨。如今親眼看見蘇姨娘前腳剛推拒了他,後腳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了門,連一盞燈籠都不打,擺明了就是去做賊,心裡更是惱怒。
孫員外拎著褲腳,一路跟著她,直到繞過荷花池的回廊,穿過了層層的院落,輕車熟路地到了茂哥兒的房裡……
一股熱血湧到了孫員外腦子裡。
怪道茂哥兒一說娶親,一張黑臉對著他!他才幾斤幾兩,那點心思都露在一張麵皮上。原來是這個不安分的騷狐狸,勾引了孫茂。孫員外恨得咬牙切齒,加快了腳步,一定要去親眼看個究竟,若讓他抓著了,看他不當場揭了這賤人的皮!
月被烏雲遮蔽,這是個很黑的夜。孫員外有幾次差些被路上的石塊絆了腳,又看前麵的蘇姨娘,扭著腰,腳步卻格外地輕盈,追得他十分費力。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隻見蘇姨娘往門縫裡一瞄,也不敲門,輕輕一推,門是虛掩著,“吱呀”一聲開了。
已經猖狂到這份上了嗎?幽會時門也不鎖,專給她留著?看這模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門開了,蘇姨娘跳開半步,似在謹慎觀察,停了一會兒,這才猛地推門閃進去。
孫員外氣喘籲籲,汗流浹背,怒不可遏,轉個向,撲到了窗口去看。
屋裡一支小蠟燭一晃,隻見蘇姨娘已經撩開帳子,滾到了床上。
孫員外怒氣衝頭,好,好,好,個不要臉的東西!剛要大喝一聲闖進去,喊聲卻壓在了嗓子裡。
因為蘇姨娘又從空蕩蕩的床上滾了下來,摘下了燭台上的蠟燭,站在屋裡東瞅西看,一臉狐疑。
“公子?”她走到榻邊,嬌滴滴地叫了一聲。
“公子?”走到外間,又是一聲。
無人應聲。
原來孫茂不在屋裡。
蘇姨娘消停了半刻,嘴裡咕噥罵了一句,不再找人了。孫員外眼看著她翻箱倒櫃,將櫃子裡的銀票錢幣嘩啦啦地倒在一個包裹裡,連公子的衣裳都不放過,扒拉出來一股腦地塞了進去,直塞到塞不下了,才給包裹打了個結,累得擦了擦汗,許久不見動靜。
孫員外的臉色扭曲鬱結。
怎麼,這大晚上的,蘇姨娘摸黑穿過庭院,來公子屋裡盜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