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嚴霆視線凝在一個方向,虛著眼似乎在艱難地分辨著什麼,黃金眼動作微頓,偏過頭,就看見石階最高一級門坎邊倚著個熟悉青年。
他赤著上半身,發梢潮濕垂在眉眼間,僅露出豔紅的嘴唇,一步步慢慢從石階上走下來,足尖和小腿的弧度恰到好處,腹肌線條分明,手臂搖曳的幅度自如輕盈,更襯得人魚線流暢漂亮,腰身柔軟,臀線滿月般飽滿,極富誘惑力和衝擊感。
行走時,透濕的碎發在眉眼間撥擺。
卻隱約透著不容忽視的陌生,尖銳,和攻擊性。
嚴霆的心情很複雜,他以為青年一個人走了。
人狼狽到一定程度,內心更容易受到觸動,即使性格再剛硬的人也不例外。
猝不及防看見祁奕,他既欣慰青年還活著,也感動於他臨到頭也不拋棄自己的舉動,嚴霆遇到太多類似事情,被救的人回頭看顧施救人的幾率低得嚇人。但也正因為受到“反哺”觸動,感動過後是火燒火燎的焦急惱怒,甚至讓他已經不太清明的思維又活絡起來,嚴霆倒更希望青年脫險後像很多人一樣拔腿就跑,而不是來自投羅網。
祁奕慢慢走過來。
嚴霆腕骨被釘入木架,隨著祁奕靠近,他胸膛起伏劇烈起來,覆滿亮晶晶的汗珠的臉龐繃得更緊。
青年止步在三米外,嚴霆健碩修長,為施加壓力刑室光線幽暗,他的陰影投射下來,完全籠罩住眼前的人。
嚴霆不停吞咽了好幾口唾液才濕潤咽喉,勉強嘶啞的聲帶發聲:“你怎麼來了!?”
眉眼間令嚴霆陌生的冷意倏然散去,青年眨眨眼,“驚不驚喜?”
“開不開心?”
驚嚇。
不開心。
嚴霆咬牙說:“你不知道逃!?”
黃金眼也終亍從千萬種風情裡回神,揮了下烙鐵棒,對後麵人說:“抓住他。”
嚴霆強忍著聲帶撕裂的劇痛,眼神視意地轉向大門,“彆管我,跑啊!”
祁奕表情十分沉靜,下頷抬了抬,“沒事,我帶了人。”
——他不是一個人,他帶來了一個團。
嚴霆以為祁奕說的是孟崢找來了,但沒想到,緊接著,忽然從門口呼呼啦啦衝進來一大群神廟自己人,和想捉拿青年的幾人混戰在一起。
黃金眼驚呆了。
“你們在做什麼?我有讓你們下來嗎!”
“打錯人了,還不停手!?”
他跳腳吼了一會兒,混鬥還在繼續,黃金眼表情從震驚、暴怒、到不解,但他叫也叫了,吼也吼了,這些人就是充耳不聞一徑不停手,他也沒撤,連忙縮到一旁以防誤傷。
嚴霆直覺這些人神智不太正常,表情瘋瘋癲癲,似乎腦子不太清楚,而且這多半和青年脫離不了關係。
但他也沒心思尋問。
趁著這個間隙,祁奕把嚴霆放了下來,不過嚴霆的四肢,腳踝、手腕都被釘穿,他站也站不起來。
亂戰沒有維持多久,祁奕控製的人雖然多卻並非都是異化人,黃金眼的人雖少卻都是優秀的異化人,短兵相接,結果是兩敗俱傷。
屍體橫陳散落一地,血流滿整個刑室地麵,濃鬱的血腥味混雜著嚴霆皮肉被強酸蝕燒過的刺鼻焦臭味,熏得人頭腦發暈。
嚴霆見青年皺著鼻子,似乎不堪忍受,便說:“你出去吧,外麵空氣新鮮。”
祁奕調轉視線,移向某人藏身處,“不急,還有一個。”
黃金眼身為神廟代理負責人,在公職上吏屬文職,哪裡見過頭拋血濺,血肉橫飛的混戰,他戰戰兢兢縮在角落,半身被刑具櫃擋住,雙眼發直,見兩人望過來,他嘴裡反複說:“以神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等著報應吧!”
嚴霆竭力撐起身體,祁奕穩住他,問:“你想乾什麼?”
“遙控器在他身上。”
輕雷/管體積極小,不容易被找到,現在還沒有被拆除,黃金眼也不敢輕易毀掉遙控器,這也是他們動刑的原因。
“一會兒你儘力跑,”嚴霆沒有提自己,他現在等同於殘廢,彆說跑不出去,就是跑出去也不能全愈,這點他有數,與其殘喘餘生不如同歸於儘。
祁奕蹲身,抬手摸摸嚴霆的頭,在湎甸三個多月沒有剔頭理發,原先又短又硬紮手的頭發長長不少。
嚴霆以為青年在安慰他,他側頭看祁奕,低聲道:“我沒事,真沒事。”
話音剛落,唇上一軟,苦澀鹹腥的口腔滑進來甜得發膩的軟舌,青年清甜的唾液中和了他的死水般的心緒,奇異般撫平了他看似平靜實則悲絕的心情,但嚴霆從未舌吻過,僵硬得杵著不知道做什麼,青年舌尖搔刮著他的上顎帶來一絲酥麻癢意,又調皮得勾了一下他敏感的舌根,也許是注射的三十倍藥效還沒有過,雖然外表仍肅著麵孔,但嚴霆卻感覺心臟如同海綿一般劇烈收縮了一下,酸酸脹脹的。
[叮,恭喜習得吸星**]
祁奕鬆開扣住對方後腦的手,直起身體,他成長到了第三個階段。
“放心,死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9點、12點、18點
感謝在2020-10-3000:00:00~2020-10-310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對方正在輸入……2個;舅媽快來吧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