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番外(7)(1 / 2)

光線照耀時,透過呈放射狀的玫瑰花窗,絢爛得給室內渲染一層秘彩色,映射在透明琉璃台上,令人歎為觀止。而比光芒更奪目的,是台上靜靜躺著的青年。

他容貌驚人,有著勾魂奪魄的雙眸,卻渾身近乎赤/裸,僅披了件帛白透明的衣服,由千億噸緋晶提純的鎖鏈扣在他纖瘦的足踝上,一直長長的連在牆角。

“碰——”

外麵爆發好大一聲巨響,上方瑰麗的玻璃花窗不知被什麼震碎了,碎片如羽毛落下來,青年卻連眼都沒眨。

片刻後,“吱吖——”

古老的承軸發出不堪忍受的呻/吟,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踉踉蹌蹌走進來,他胸口破了個大洞,血汩汩地淌出來,他的雙手也染滿了血,跌跌撞撞走到琉璃台前,男人顫顫巍巍低下頭在青年腳背落下一吻,抬起頭,血紅的眼注視著青年,“奕奕……”

青年神情冷漠,“臟,滾遠一點。”

“可是奕奕,我好愛你……”

“為了你我什麼都不要了。”

男人嘔了口血在地上,忽然笑了,“可是你為什麼要走,還招惹了那麼多其他人。”

青年屈膝坐起身,抬腿把男人踹遠了,嗤笑一聲,“因為你讓我膩味了啊。”

“奕奕,”男人被踹倒在地,他捂住胸口的傷,失去血色的唇無聲張合,臉上帶著一絲狂熱而瘋狂的笑意,仿佛在醞釀什麼:“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得到你。”

“轟隆”又一聲巨響,許多人衝了進來,他們癡迷地望著琉璃台上的青年,視線一寸一寸逡巡在青年赤/裸的皮膚上,“奕奕,我們來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表情驟然猙獰,從破碎玫瑰花窗往外望去,可以看見天穹上空浮現出數千把長劍,形成密集的劍陣,那是男人的能量具現化。

男人選擇了自爆。

如果得不到,那就一起毀滅吧。

就是死,我也不會放開你,奕奕。

劍陣如雨一般砸向地表。

頃刻間,生靈寂滅,破門而入的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化為了塵埃,而劍陣如流星追月還在不斷落在地表,不同生物的慘叫響徹雲霄。

轉瞬,所有一切淪為死寂。

似乎在為逝去的生靈哀悼,無數星軌劃過天幕。

但死亡對於祁奕而言,並不是終結,而是另一種開始。

龐大的星海宛如流動的黑河出現在天空。

如果這時有人站在地表向上看,就會看到星海近乎籠罩住大氣層,無數星軌在星海裡扭曲變化,仿佛是從一處延伸出的數條纖維,將地表整個包住,仿如天使的翅膀一般,而位於纖維束中心的源頭,似乎包裹著一個隱約,嬰兒大小的身影。

扭曲的星海就像黑洞,不斷貪婪地抓取、吞噬著男人留下的能量場,還有星球寂滅後的能量,源源不斷輸送,並滋養著纖維束中心的嬰兒。

數年過去——

所有遺留的能量被吞噬殆儘,嬰兒逐漸成長成少年,覆蓋天空的星海開始倒轉,逐漸隱匿。

包裹的物質散化,纖細束中心的人露出外表,無法形容那是一個怎樣的人,比之前的青年容貌更加驚豔,即使還沒有睜眼,也足以讓意誌堅定的人心神恍惚,若是普通人,怕是會徹底淪陷,匍匐在他的足下,自甘成為沒有尊嚴的奴隸。

祁奕,誕生了。

由於物質散化,失去保護,冰涼的風吹撫在皮膚上,他皺了皺眉,睜開眼,映入眼的一片荒涼的寂滅星球。

新生後,他失去了所有記憶。

有的隻有本能的饑餓。

地表覆蓋著坑坑窪窪的焦土,他嘗試走了兩步,就被混摻的硬土絆了一跤。

好疼。

祁奕蜷起腳趾,他的膝蓋蹭破了層皮,輕輕碰上去都覺得疼,祁奕乾脆坐在地上不起來了,他摸到兩塊石頭,一手捧一個玩起了過家家。

然而沒過久,一股沙塵和風暴卷了過來。死星的氣候通常都非常嚴峻,但這次卻不是沙塵暴。祁奕用胳膊擋住氣流,抬起頭,隻見半空虛懸著一輛異常龐大的戰艦,艦體塗著血漆,布滿數不清的尖刺儘顯猙獰之態。

戰艦從天而降。

少頃,艙門開了,幾個長像奇形怪狀的人從裡麵走下來,他們臉上半部類人,下一半寄生著枯藤般的觸手在半空張牙舞爪。

這些人就是宇宙裡最臭名昭著的掠奪者,殺人、拐賣、沒什麼買賣他們不做。

祁奕歪歪頭,他低頭看看自己纖細的腰,又望望這些人渾身發達的肌肉,對這些掠奪者很是好奇。

見到祁奕,他們也非常吃驚。

死寂的星球環境貧瘠和嚴苛,幾乎沒有生命能夠生活,如果不是因為艦上在辦宴會,所以暫停休整,調整目標方向,他們也不會在這座星球停下。

走進了,看清祁奕的臉,掠奪者們眼神頓時變了,俱是滿眼驚豔,緊接著,就是貪婪和**。

“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有這麼好的貨色。”

“我要第一個。”

“老子才是第一個!”

“胡扯扒拉的,上次是誰劃拳輸給我了。”

“噓——彆爭了,首領來了。”

一隻輪椅緩緩駛過來,上麵坐著一個瘦削的男人,他臉龐生的非常的儒雅,就像不諳世事的讀書人,下半身被黑袍嚴嚴實實地遮擋住,所有的掠奪者看到他都忍不住後退一步,充滿敬畏。

男人傾身望向坐在地上的少年,祁奕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漂亮的貓瞳不帶有一絲的畏縮和恐懼,就像新生兒一般純粹乾淨,過了一會兒,首領直起身體,“能賣個好價錢。”

貨物是不能使用的,所有人麵露遺憾。

祁奕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剛試圖搖搖晃晃站起來,就推搡著被扯上戰艦。

這艘戰艦,又名死黑號,是所有星係共同的黑色夢魘,沒有哪一個星球不畏懼它。

祁奕落入了最強大的恐怖/組織手裡,還不自知。

他東張西望打量著戰艦內景。

裡麵似乎正在舉辦宴會,戴著麵具衣著華貴的男男女女談笑風生。

而寬敞明亮的通道,兩側壁畫是由活人拚成,衣不蔽體的女人,她們上半身衣服隻堪堪遮住重點部位,小腿被截去,從膝蓋處焊死在底座上,嵌在相框裡麵對來來往往路過的人微笑,就像沒有靈魂的擺件。

幽暗的光線從艦體頂部投射在她們死白的皮膚上,既詭異又瘮人。

觸手人全都在拿祁奕的反應打賭。

“我猜他要嚇哭了。”

“我不想用這種方式,倒想用彆的方式讓他哭出來。”

“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在無數人或明或暗的打量下,祁奕伸手碰了碰壁畫上女人的手指。

冰涼的。

其實如果沒有一個正常物作參照,恐懼的存在是沒有標準的。

嬰兒沒有恐懼。

撥弄了兩下,祁奕很快失去了興趣。

沒有看到少年驚慌失措的表現,扯著他的人非常惱怒,祁奕還沒有學會走路,他一鬆手,祁奕就摔回了地上,但艦上鋪滿毛毯,所以並不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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