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攪纏著長毛駝毯,祁奕瞬間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以後他一定去哪要鋪上一層。
這些他到哪兒都能都能滾一滾,肯定非常舒服。
這時,宴會走出來一名大腹便便的富商,當他注意地上的祁奕,頓時滿眼驚豔,其實他懷裡還摟著一個少年,富商雖然滿身肥肉,卻生得高壯,懷裡少年隻到他腹部,見到祁奕,懷裡原本還算可口的少年頓時寡然無味,他把懷裡人扯到一邊,漲著因醉酒而熏紅的臉,大手向祁奕抓過來,“小東西,來,讓我抱一抱。”
祁奕現在等同於一張白紙,對所有一切都是全然陌生,但他在語言方麵極具天賦,對咬字發音極敏感,短短的對話,他現在已經基本能夠聽懂了。
嗅到富商渾身的脂粉混著酒臭,他往後縮了縮。
“我給你好多錢。”撲了個空,富商從口袋裡翻出一遝星卡。
觸手人全都站在一旁等著看祁奕的好戲,隻有一個身材纖瘦的耳釘青年主動走出來,“抱歉啊唐先生,他不是今天的娛樂產品,如果您想買他,就請去格納德星的金場裡試一試吧。”
格納德星,有名的罪惡之都,整個星係裡最豪華的人口販賣場就在那兒,往往有錢人會在那裡挑選最金貴、珍惜的寵物。而金場因為規格極高,入場券千金難求。
富商並沒有有錢到那個地步,他連一張入場券都搞不到手,隻得悻悻地後退了幾步。
看出祁奕行動力不足,耳釘青年主動彎腰把祁奕打橫抱起來,他們來到一個房間,裡麵隻有簡單的一張床。
“我叫周諾,以後專門負責你。”
祁奕看著他伸出來的手,遲疑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周諾的手粗糙且寬大,他的笑容陽光而爽朗,“我的父母都在這艘艦上,他們是清潔工,我就出生在這裡,對艦上還算熟悉,有什麼事你來找我,平時我就在2233。”
說著,他翻出一個醫療箱,開始為祁奕包紮膝蓋的傷口。
他看似人高馬大,實則心細,一早就注意到祁奕的傷。
透明的粉末噴在傷處,膝蓋立即就不疼了,祁奕瞬間對周諾好感爆棚,主動拿腦袋蹭了蹭對方的手心,周諾被他蹭得一愣,黝黑的臉頰騰得微紅。
“坐,坐好,給你纏繃帶。”
祁奕乖乖坐好。
還拿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周諾,期待表揚。
周諾忍不住摸摸他的發頂。
—
接下來幾天幾乎沒什麼波折,死黑號在往格納德星的航線上行駛,周諾平時忙著打掃戰艦,但會定時送營養劑來,借著短暫的交流時間,兩人的關係漸漸親密。
隻是,祁奕的精神還是一天不如一天,營養劑到底不能作為他的主食,填不滿他的饑餓。
剛誕生的祁奕,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這天,周諾來的時候臉色並不算好,對祁奕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後,他說:“下一個低級賣場,老大說要清一批貨,讓你作為非賣品上台表演。”
麵對祁奕懵懂而乾淨的目光,周諾閉了閉眼,解釋道:“你是要被送往格納德的,但得提前在低級賣場露個臉,可能是……為了積攢人氣吧。”
祁奕不解,“表演?表演什麼?”
隨著他無意間動作,披在肩上鬆鬆垮垮的衣服又往下褪了一些,露出大片線條誘人的胸膛,周諾不知第幾次幫他合上,他總覺得少年天生富有媚惑人的能力。
但他知道這是天生的,在短短接觸的幾日裡,他發現祁奕什麼都不懂,就像個稚童。
沉默了一會兒,周諾說:“到時候有人會給你注射一種藥,那時候……你就明白了。”
虎狼之藥,想到眼前的純淨的少年會變得如何放蕩不堪,周諾忍不住撇開眼,低低地說:“畢竟在這艦上,會承歡,能搏得人歡心的就能生活得能好。”
祁奕追問,“諾諾為什麼不做?”
“我?”周諾把布滿老繭的手展給他看,苦笑道:“我生來就是勞碌命。”
祁奕還想說話,但因為太過饑餓,一陣倦意再度襲來,他晃了晃扛不住昏睡過去。
“奕奕?”
眼看這情況一日不如一日,周諾看著眼裡急在心裡,現在祁奕連和他說話都會睡著,周諾終於忍不住掏錢去請來了艦上的醫生,他不敢去找首領,那錢是他攢了兩年的積蓄。
但即使是花了錢,醫生也查不出來所以然來。
反而招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聽見門開合的聲音,祁奕還以為是周諾去而複返,朦朦朧朧睜開眼,沒想到是之前被富商摟在懷裡的少年,從單薄的衣料隱約可見繃帶從少年的脖子纏滿到胸口,那張清秀的臉因嫉妒和憎恨而扭曲。
祁奕迷迷糊糊揉揉眼睛,“你有什麼事嗎?”
少年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祁奕,忽然扯開頸上的繃帶,露出布滿疤痕的皮膚,有煙頭燙燒,掐傷,鞭傷,密密麻麻交錯縱橫,皮肉翻卷,看一眼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他語氣充滿怨氣,“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那天晚上唐先生把怒氣都分泄到了我這裡,害得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
祁奕的視線落在猙獰的傷口上,又低頭看了眼膝蓋,抱著膝蓋揉了揉,看著那些傷他覺得膝蓋又開始疼了。
少年居高臨下,看著他,冷冷扯了扯青紫的嘴角,“今天可算給我逮到機會了。”
他是艦上公娼,醫生當然也是他的恩客,無意間聽說那個新來的人病了。
病了,病了就沒有還手之力了吧?
所以,他這才特意找過來。
“在這艦上活著的,隻分有用的,和沒有用的,來的時候你也看到地上的那一排活人壁畫和擺件了吧?”
“那些都是試圖逃跑的奴隸,如果你毀容了……下場恐怕比他們還不如吧?”
少年說著笑了起來,亮出袖口裡的十字型小刀,艦上奴隸不允許藏武器,這還是從醫生那裡偷摸來的。
祁奕沒見過刀,見少年一步一步走近,手裡握著東西,閃閃發亮很是新奇。
他歪了下腦袋,“那是什麼?”
祁奕的身形削瘦精實,肩胛骨線條優美,肌肉緊繃,勁瘦的蜂腰,筆直緊繃的長腿,身體漂亮得不可思議,簡單的動作都是美的極致,在室內長明燈柔光下,緊致的肌膚反射著光華,更是憑添誘惑和曖昧,少年看在眼裡,嫉妒如毒舌般啃噬他的心臟,“是什麼?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少年臉部因興奮而猙獰,扼住祁奕的喉嚨把人推在牆上,刀尖一寸一寸劃上祁奕眉角,激動得嘴唇都在顫栗:
“你這樣的臉,合該劃爛才好!”
眉角驀然傳來一陣刺痛,血液順著長睫淌入眼眶,視線一片猩紅模糊,祁奕瞳孔因疼痛縮了縮,低低嗚咽一聲,下意識把少年推開。
在兩人接觸的刹那,少年表情驟然變得驚恐,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祁奕額角的傷在飛速愈合,而同步的,他的額頭卻傳來一陣劇痛,扭過頭,通過牆角的玻璃鏡可以看見他的額頭位置相同的地方上出現一個和祁奕一模一樣的刀痕。
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看著那張完美到妖魅的臉,少年不寒而栗,手腳瞬間變得冰涼。
少年的血落到祁奕的手背上,他看了兩秒,好奇地抬起手背舔了舔,無形的饑餓感瞬間被填補了。
畢竟,血液也是體/液啊。
原來少年是來給他當食物的……啊。
祁奕忽然悟了,他慢條斯理舔舐著手背上的血,愉悅地笑起來。
少年情不自禁地後退。
他見床上的人坐起身,透明的衣服披在赤/裸的身體上,那張美得驚人的臉,粉舌舔舐著飽滿唇瓣上的血,琉璃般的眼珠極慢地朝他偏移。
那種眼神,就像在打量食物從哪裡分割比較合適。
少年油然升起恐懼,他握緊十字刀,刀尖相向,手卻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