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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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左晞換上鶯兒特意找出來的素淨衣裙,梳了個簡單的發鬢,頭上也隻戴了兩根鑲嵌了珍珠與白玉的銀簪子和一隻銜珠偏鳳釵。

“這簪子打的精巧。闔府的年輕主子裡,除了姑娘,也就璉二.奶奶那裡有這樣的好東西。”

“旁人如何能跟咱們姑娘比?姑娘的首飾都是咱們自家做的,又可心,又精巧。”鶯兒聽文杏這般說,也笑著接話道:“這府上雖也養了專門打首飾的,手藝也還過得去,隻是到底不上心罷了。姑娘,戴這對可好?”

鶯兒遞給左晞看的耳墜是一副水晶葉子的耳墜子,左晞點頭,隨意的接過來戴上了。

哪怕是包衣,也是在旗的姑娘,所以左晞仍和其他人一樣都是一隻耳朵上紮了三個耳洞。不過平時嫌絮煩,最上麵的兩對耳洞隻用銀釘堵著,日常隻戴一副耳墜子。

一時收拾妥當,左晞抬腳便去了薛姨媽的正房。過去時,薛蟠都已經練完箭了。

“妹妹今日怎麼沒練箭?”見到左晞,薛蟠便笑嗬嗬的問她。

“快彆提了,昨夜走了困,天亮才迷愣了一會兒。這會兒子走路還打晃呢。”雙手放在唇邊哈了哈,“這天越發冷了,哥哥出門時記得多穿些才好。”

一聽左晞說昨夜沒睡好,薛蟠也想到了早起聽到的消息,“早起聽小豆子說起來時,還唬了我一跳。怎麼好端端的就沒了呢?”

薛蟠睡眠質量好著呢,昨夜那麼多下雲板也沒將他叫起來,小豆子還特意去扒拉過薛蟠。不想被睡懵了的薛蟠踹了一腳不說,踹人的還一臉不高興的翻了個身繼續睡得昏天黑地。也是早起小豆子侍候薛蟠洗漱,薛蟠才聽小豆子說起這事。

“誰說不是呢。”左晞進了屋子就隨意坐在了她家常的位置上,“前兒還和鳳丫頭哄著老太太打牌,贏了媽兩吊錢呢。”

薛蟠還沒說話,薛姨媽就從裡間走了出來,一邊往這邊來,一邊接了左晞的話,“那麼個可人,偏偏這樣福薄。昨兒在老太太那裡湊趣,你姨媽還說再過一陣子他們家的梅花就要開了,還到他家吃酒賞梅去。哪知這話還沒過夜呢,人就沒了,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快。”

自打那年秦可卿大病了一場後,身子骨就不如以前了。原本就長的纖細柔弱,此後更是帶著股弱不驚風的脆弱。雖然沒的很突然,卻不怎麼叫人疑心她的死因。

左晞到是對秦可卿的死有些疑惑,隻是看了看一臉感慨的薛姨媽和滿臉可惜的薛蟠,到底不曾將疑問說出來。

一時飯畢,左晞和薛姨媽先去榮禧堂找王夫人,然後跟著王夫人及其他榮國府的女眷去寧國府吊唁。

左晞這邊與諸女眷同進同退,也無甚可述之處。到是薛蟠那裡挺讓人意外的。

他並沒有將那副檣木棺材送出去不說,竟然還一臉納悶的跟身邊的人小聲嘀咕:“我瞧著珍大哥哥那副樣子不像是死了兒媳婦,更像是死了親媽。”說這話時,薛蟠這蠢才竟然還在心裡對比了一回薛老爹去世時他有沒有傷心成賈珍這樣。

不光賈珍的態度叫薛蟠不解,就連賈蓉那小子的態度也挺另他費解的。

不像是死了老婆,更像是...不等薛蟠細想,宮裡便來人了。不光來了人,賈蓉得了五品龍禁尉的消息也在寧國府裡傳了開來。

隻這一下就將薛蟠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了。

一千多兩銀子...他薛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啦。

好家夥,可給你出息壞了。

“貓尿喝多了,就想上房掀瓦了。步子邁得那麼大,你也不怕扯了你的胯……”

薛姨媽聽了兒子想要拿銀子買個官當當的事,直接就懵了,指著薛蟠罵他。而旁邊聽了整個過程的左晞差點沒被一口甜羹噎死。

一是為薛姨媽罵出來的話,二是為薛蟠捐官的想法。

放下碗,又拍拍胸口給自己壓了壓驚。知道薛姨媽的性子靠不住,所以左晞開始曲線救國。隻見她一臉笑眯眯的說道,“媽先彆氣。都說大智若愚,我瞧著哥哥就有那麼一點意思。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刻卻是能拿大主意的。我瞧著這事也有幾分可行。”

“妹妹也覺得能行?”

可行個屁,腳踏實地的走到哪算哪不行嗎?

不管心裡怎麼想,左晞卻仍舊一副非常看好這事的對薛蟠點頭:“怎麼不行?這府裡的璉二爺不也是捐了個五品的同知?如今東府的蓉哥兒也捐了個出身。可見捐官這種事,隻要有人脈,再舍得出銀子,就是能成的。不過...”

“不過什麼?”

“是呀,不過什麼?”

聽到‘不過’這種轉折專用詞,不光是薛蟠,就連薛姨媽都開始催左晞往下說了。

“好像這捐來的官都是沒什麼實差事的,既不用打卯也不用上朝。不特意說與人知道,旁人誰曉得這也是個官呢。”頓了頓,左晞看看薛姨媽,再看看薛蟠,“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人脈上,舅舅也好,九爺也好,隻要哥哥想要,就能捐個官來做做。等哥哥捐了官,媽是誥命的太太,我也是官家小姐,出身也不比這府裡的姑娘低了。

隻是那賈璉和蓉哥兒都是沒本事的人,人家捐了也就捐了。可哥哥是有真本事的,一手箭術出神入化,縱使現在不能百步穿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這捐官在有真本事的人眼裡就如同作弊一般,將來縱使哥哥憑著真本事站在朝堂上,許是還會叫同僚們瞧不起。這也罷了,就怕為了前程捐官,最後卻因著捐官將前程給耽誤了。官鹽成了私鹽...哥哥甘心嗎?”

“...自然是不甘心的。”

那不就得了。

左晞不讚成捐官。擔心薛蟠捐官後,再不像現在這般勤奮練箭,最後慢慢回到原著的人設上,毀了當前的局麵。而薛蟠也正如左晞之意,開始動搖了。可一旁的薛姨媽卻開始拖左晞的後腿,“若你哥哥捐了官,相看的人家也能更上一層。”

一直在給薛蟠相看親事的薛姨媽忒知道自家的情況了。

官宦人家吧,人家瞧不上薛家。商賈之家吧,薛姨媽還看不上人家。真真是高不成,低不就。可若是自家兒子捐了官,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薛家,太需要一門好親事了。

左晞:“……”

捐官=好親事?

這問題太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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