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我還能幫著外人哄奶奶不成。”賈璉為了哄媳婦,留下私房錢,那是什麼都敢說,誇張的沒邊了。可人家也是久經沙場的,看著鳳姐兒說這話時,竟是半點都不心虛,“……林姑父如今就靠上上等的好藥撐著,不敢說一天,隻一旬的藥錢定是要比咱們闔家老小的月錢還要多。便是祖上積山填海,也經不得這般虛耗。”
鳳姐兒聽了,一邊心疼銀子,一邊皺眉問賈璉:“也不想著給林妹妹留點嗎?那病又治不好了,何苦這般花銀子,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多給活人留下點財產傍身呢。”
“那倒是留了,聽林家的管事說,林姑父讓人將姑媽的嫁妝都封存了留給林妹妹做嫁妝。至於其他的,”賈璉往床上一仰,“沒有兒子,林家就斷了香火,留再多家財也是便宜了外人。女兒呀,到底是給彆人養的,多少是多呢。”
鳳姐兒聞言腦子裡像是被誰狠狠敲了一悶棍,說不出來是啥滋味,再看賈璉這般神色語氣,竟是真心認同林如海的想法。順著賈璉的思路往下想,鳳姐兒不由自問,若是她沒有兒子,那她辛苦攢下來的家當最後會偏宜給誰呢?
給大姐兒當嫁妝全部帶到夫家去嗎?
不對,事情不是這樣想的。兒子也好,女兒也罷,隻要是她生的,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那她的東西給誰不是給呢。
扭頭去看賈璉,看著看著,鳳姐兒眼底的迷惑就消失了大半。
好嘛,一走一年多,一回來就嫌棄她們娘倆,這特麼不是皮癢了是什麼。
鳳姐心眼轉的快,行動力也不弱,當即就朝著賈璉的大腿根狠狠的掐了下去。
“哎呦,奶奶手下留情,原諒則個~”
“我掐死你這個沒良心的……”
平兒打發了旺兒媳婦回來便聽到裡麵鬨得不像樣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內室的門簾,便坐在外邊給屋裡那對打鬨的小倆口子看門。
啐,青天白日,沒羞沒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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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給賈母的那五萬兩銀子賈璉沒敢貪墨,主要是賈璉害怕林如海在給賈母的信裡提起這筆銀子。不過有了林家送來的這五萬兩銀子,王夫人那裡就還差十五萬兩了。
算算手裡的銀子卻是不耽誤開工和前期使費了。
一時,榮國府這邊開始請了山子野丈量土地出圖紙了,左晞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梨香院住不成了。
黛玉沒在這府裡,賈家這邊的人能見到的也都見過了。如今再賴在這府裡,也沒什麼意思了。加上眼瞧著過了年便要開工建園子了,這府裡定是亂糟糟的沒個消停。
與其留在這裡,還不如回家去。
至少住在家裡不用交房租~
╮(╯▽╰)╭
左晞有了這個念頭,便準備等丈量結果出來了再與薛姨媽和薛蟠商量。又因著離過年已經沒幾天了,左晞便叫鶯兒將她的所有行李都收拾出來,這次回府過年一並帶回去。
薛家自來了這裡,都是每年臘月二十八回薛家過年。年初六再早早來了這府裡吃年酒,順便再搬回來繼續借住。
隻是今年,臘月二十五這日,左晞得了消息,便在晚飯時與薛姨媽和薛蟠說了搬回去住的想法。
“……姨媽必是要再留咱們住下的。畢竟家道艱難,租間院子給親戚住,也能緩解一二。隻是動起工來,吵鬨紛亂是一點。二是人家裡正忙著,咱們還留在這裡,縱使主人留客,可咱們自己卻成什麼人了。叫外麵那些不知情的人看了,指不定要怎麼亂嚼舌根呢。或是說哥哥撐不了門,頂不了戶。或是說我和媽的閒話。”
說兒子她能理解,可那些人能說閨女和她什麼呀?
薛姨媽自然是不想搬回去的。但她也知道自家閨女不是無的放矢的性子。因此不解的看向左晞,催促左晞將話說明白了。
左晞多壞呀,她要是存了心的惡心誰或是想要達成某種目的,那還真不是薛姨媽這種天真大媽吃得消的。隻見她猶豫的看了一眼薛姨媽,複又低下頭,喃喃的說道,“媽還是,不知道的好。”
“這是怎麼說的,什麼叫我不知道的好?”薛姨媽當即便覺得必須叫左晞將話說明白不可。
“就是,就是前兒去寺裡上香,聽人說了幾句閒話。”
“哎呦,你是想要急死你媽不成?”左晞那故作姿態的樣子,直接叫薛姨媽咬了魚餌,順著左晞的心思追問開來。
“媽還是彆問妹妹了,那些醃臟話本也不是妹妹這樣的女兒家說得出口的。”左晞還在拿喬,不想一旁的薛蟠卻出人意料的將話給接了過去。
左晞抬頭怯怯的看了薛蟠一眼,麵上裝得跟隻小鵪鶉似的,心裡卻在瘋狂的對薛蟠咆哮,‘小子,搶生意呢?’
薛姨媽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你們兄妹到底在打什麼啞迷,還不快給老娘說來。”
薛蟠見薛姨媽這般,直接說道:“外麵的人都說賈家的爺們扒灰,養小叔,什麼香的臭的都往自己屋裡扒拉……”
左晞眼珠子轉了轉,插話道:“咱家一直賴在這裡不走,旁人許是還會以為您要改嫁呢。”
薛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