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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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怎樣的巧合,正紅旗的騎兵營就駐紮在小湯山以北二十裡外的紅雲鎮上。

左晞聽說後,直接派人紅雲鎮置產。因沒有太大的宅子,薛家的下人直接買了相連的三四家,然後打通院牆合成了一處。不過此時已經十月了,天氣轉涼,已經不適合動工修葺屋子,好在這宅子還不算破舊,勉強過上一冬,來年春日再收拾也來的急。

打薛蟠授官,一直到薛蟠走馬上任去,薛家才徹底消停下來。然而麵上看起來是消停的,可實際上卻還在忙個不停。

薛蟠去了正紅旗的騎兵營,那馬上就到年底了,這上上下下的上司同僚是不是都應該準備一份年禮了。

薛蟠是百戶,上麵是千戶等,下麵有兩個總旗,兩個總旗下麵是10個小旗。每旗10人,算是小旗和總旗,不算薛蟠這個百戶,一共112人。

左晞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完,還得給點甜頭。心忖一百多人,也不算多。便讓人準備了二百塊棉布尺頭,一百塊綢緞尺頭,四十塊上等官用尺頭後,又叫管事的去莊子裡買豬,除了兩個總旗每人送兩個大肘子外,其他人每人十斤豬肉。至於豬頭,豬手以及豬下水等,都叫人鹵出來,送到紅雲鎮那邊的宅子裡。回頭他們百戶搞個聚餐,這些都是硬菜。

營裡也是十日一休沐,但紅雲鎮離京城著實有些距離。於是等到十一送來的那兩個嬤嬤來了薛家,左晞和薛姨媽便帶著人去了小湯山下麵的莊子小住。如此一來,薛蟠休沐回家,便能少趕一些路。

十一送來的兩個嬤嬤,一個姓達,一個姓沈。都是一臉溫厚麵相,說話也是極溫和有禮的那種。

兩個嬤嬤日常陪著薛姨媽說些宮裡和官宦人家的事,也教左晞一些規矩。

薛家早年是請了教養嬤嬤教導左晞宮禮和規矩的,進京這麼多年,那嬤嬤也沒跟著來,左晞自己也不上心,到底鬆懈了許多。好在有些底子,再撿起來也容易。

最重要的是左晞是進宮當宮女,宮女是不用穿花盆底梳旗頭的。她隻需要用發下來的紅繩將辮子梳好了,手臉洗乾淨了,儀容這裡就難出什麼錯。

也不知道是左晞的錯覺還是十一送來的嬤嬤有問題,她們幫左晞複習宮中規矩的時候,好多原主曾經學過的東西都被簡化的一語帶過了。

對了,還有左晞自學了好幾年的蒙語,再想到之前十一說的那些安排,好像真沒了用武之地。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感覺十一的出現和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脫離了她早前的計劃。

有種對未知的心慌和對未來的擔憂忐忑。

……

休沐日的當天傍晚,薛蟠帶著周允從軍營回了莊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陪著薛姨媽和左晞狠說了一回軍營的事,吃過午飯便又走了。

因過兩天就是賈政的生辰,賈家要大辦,特意到薛家送了帖子。大管家派人送到莊子上後,左晞與薛姨媽略說了兩句便吩咐人備車回城了。

這一次去賈家赴宴,薛姨媽心裡存一段心事,很是用心的打扮了一回。左晞原本也想弄個富貴閒妝的,不過想了想便算了。

她又沒生個好兒子,身上也沒封個欶命,乾嘛去搶薛太太風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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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薛蟠沒成親,再加上一些不成文的規定,所以旁人或是自家都隻是喚薛姨媽奶奶,在榮國府時,有時候為了區分或是下人們討喜會稱薛姨媽一聲姨太太。太太這樣的稱呼,偶爾用上一兩回不算逾規矩,到也不打緊,但卻不是薛姨媽能日常使用的。

打薛蟠有了功名,薛姨媽又得了欶命那一刻,薛姨媽也能被人稱一句太太了。

原本這些規矩,左晞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奶奶這樣的稱呼是按輩分來的,呆的時間長了,方了解了些。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首飾,衣裳料子等等。薛家有錢,規矩鬆散,再加上左晞是個沒常識的,所以壓根不知道有些東西她是不能穿戴在身上的。

如今薛家今非昔比,身邊又有兩個宮裡出來的嬤嬤用不傷人臉麵的閒聊方式將這些規矩講出來,左晞才不得不承認,她以前有多無知蠢萌。

去榮國府鬨了一日,左晞又抽空去櫳翠庵找妙玉說話。去的時候,洽巧見妙玉的丫頭和嬤嬤正在收拾東西。不禁有些好奇這是在乾什麼。

那嬤嬤見左晞問,看了一眼妙玉這才笑道:“我們來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在這府上也叨擾許久,不知哪日便走了,提前將東西歸攏一二。”

這話...

左晞想了想,也沒深問,隻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過咱們到底相交一場,甭管以後在哪落腳,捎個信給我,將來得了機會也好拜訪一二。”

妙玉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左晞,複又低頭看經書,很是不屑的樣子。

若不是左晞那翻話叫榮國府的人當了真,見天的來求菩薩,差點叫櫳翠庵也炸了供,妙玉還真沒這麼快就下定決心離開這破地方。這會兒聽到左晞這麼說,妙玉能有好心性才怪了。

躲都躲不及的,好嘛。

可惜了,妙玉還不知道,她與左晞的孽緣還要糾纏很多年……

裝模做樣的還了回願,左晞才去動了胎氣的鳳姐兒院裡坐坐。

鳳姐兒到底聽了左晞的話,在給賈政張落壽宴的時候動了胎氣。將張落了一半的壽宴丟給了旁人。

不光是壽宴,聽太醫的診斷,鳳姐兒還要在房裡靜心養上幾個月的胎才能出房門。

於是像今天這樣的熱鬨日子,鳳姐兒便隻能呆在自己院裡發黴,哦不,養胎。

鳳姐兒見左晞來了,張嘴就打趣左晞是百戶家的大小姐。左晞聽了,也高高興興的擺姿態,既不羞怯,也不作惱,陪著鳳姐兒笑鬨了一回。

“有個事,正要求你幫我琢磨琢磨。”

“這天底下的事,還有你寶姑娘琢磨不通的?快說來叫我聽聽,也讓我樂嗬樂嗬。”

左晞嗔了鳳姐兒一眼,才對著鳳姐兒尾尾道來:“我二叔前兩年沒了,嬸子又患了痰症,看樣子怕也是在熬日子。我二叔家也有一兒一女,大的叫薛蝌,小的叫寶琴。二叔生前為我小堂妹擇了一門親事,是翰林院梅翰林的兒子。嬸子怕她一個不好再耽誤了我小堂妹的親事,一出孝便打發我那蝌兄弟送琴丫頭上京發嫁。”

鳳姐兒一聽,先是笑了一聲,然後又不解的問道:“原是極好的一門親事,怎麼?可是出了什麼事,是那梅翰林家有什麼不妥?”

“上個月,我們家收到嬸子的家信後,我還特意派人去打聽了一回這個梅翰林家的事。你猜怎麼著?那梅翰林是跟我們家一塊收到的信,但他竟不聲不響的走了關係,外放出京了……”

左晞這邊得了消息,便連忙派人給薛蝌那邊送信,不想送信的人到了金陵才發現兩下裡走岔了,薛蝌已經帶著寶琴上京了。

“梅家想要悔婚。”鳳姐兒一聽這話,再想梅家的動作便問左晞是什麼意思,是想叫梅家認下這門親事還是隨了梅家的意思。

“要我說,就梅家這樣的人家,便是嫁進去日子也未必舒坦。可我尋思著我嬸子他們的心思,自是不想放棄這門親事的。”

薛二叔是普通的商人,能給閨女尋這麼一門清貴親事,怕是費了不少心思。定然是舍不得就這麼放棄的。

而且定了親事再悔親事,於女子來說傷害更大。寶琴以後想要再尋一門好親事就更難了。

“到底是一家子骨肉,若求到我們頭上總不能不管。不說你們府上,就是回王家請舅舅出麵這門親事未必做不成。隻是我瞧著這門親事,門不當,戶不對,他們又心存嫌隙,於火坑無異。

不說旁的,隻說你們太太。當初也是極好的姑娘,若非如此也不會聘了回來。可你瞧瞧,都說大太太性子如何如何不好,可若不是被人常年累月的各種擠兌,瞧不起,也不至於成了這般性子。如今到了琴丫頭這裡,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就很糾結。

左晞知道自己的毛病和短處,她總是用自己的現代理念去想事情,不說現代人的思想是不是適用於古代,隻說哪怕是現代,三觀不同的人,理念也不同。

寶琴的這件婚事便是這般。

她不以為好的,在寶琴這些人眼裡卻未必不是好事。她以為強扭的瓜必然不甜,可旁人卻想著先將瓜扭下來,捂著捂著說不定也就甜了。

縱使不甜,瓜也在自己手裡。

大太太的例子就在那裡擺著呢,總不能因為寶琴長的漂亮,就會得公婆喜愛,妯娌敬重,然後夫妻和睦吧?

在左晞看來,寶琴的那副容貌便是得了她女婿的疼愛,估計也會成了她婆婆的眼中釘,肉中刺。

然以色侍人,多少人是等不到色衰便愛馳的。還有那內宅裡的陰私手段,想要毀掉一個人的容貌也是易事。

鳳姐兒聽了,也替左晞糾結了一回。

畢竟這事管不管,都挺鬨心的。

……

鳳姐兒也沒什麼好主意給左晞,於女子來說,想要在婆家立足,除了自己本身的能力手腕外,就是娘家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同樣也寫不出兩個薛字。但薛家兩房早就分家了。便是再幫襯,怕是也有限。

而且人家未必會總看著薛家長房如何如何,看的還是薛蝌是不是能立的起來。

若薛蝌立不起,仍舊隻是一介商賈。那寶琴再優秀,在那等清貴人家也未必過得舒心。

左晞與鳳姐兒說了一回,也沒得到什麼好建議。而且鳳姐兒還說了個明顯叫左晞牙疼的問題。

這事管與不管,今後都要落埋怨。

“罷了,罷了,不提她了,怪心煩的。”這事還是等著見了寶琴兄妹再看情況而定吧。“對了,我剛剛聽說老太太要給寶玉相看親事了?那你們二姑娘的親事是不是定下來了?”

鳳姐兒見問,就叫左晞拿重禮謝她。

“我們老爺想將二丫頭許給蟠哥兒,叫我攔了下來。你就說吧,怎麼謝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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