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屋裡隻剩下鳳姐兒和巧姐兒後,巧姐兒就依偎在鳳姐兒身邊,一直到鳳姐兒不哭了,這才小聲的問鳳姐兒,“弟弟真是被老太太和二太太害死的嗎?”
鳳姐兒眼神複雜的對巧姐兒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八.九不離十’。然後娘倆個也說起了搬出大觀園的安排。
不過想到被她偷藏起來的賈家族譜,鳳姐兒又想到了以後的安排。
她不能叫她的巧姐兒再被這個家連累了。
娘倆個隻來得急說上兩句貼己話,賈璉就進屋了。
巧姐兒連忙起身給賈璉行禮,賈璉看了看巧姐兒,又喊了巧姐的丫頭讓人送巧姐兒回屋。巧姐兒擔憂的看向鳳姐兒,鳳姐兒卻仿佛沒看見巧姐兒的擔憂一般,叫了小紅過來,讓她帶著人送巧姐兒回園子。
一時,又打發了旁人,賈璉才用一種極度不滿的語氣說起鳳姐兒今日在榮慶堂的作為。
最起碼也應該先跟他說一聲吧。
“跟你說?”鳳姐兒嗤了一聲,臉上便是對賈璉的失望和無能的鄙夷,“有用嗎?”
賈璉氣極,幾步上前對著鳳姐兒抬起手,最後卻險險停在鳳姐兒臉頰邊,恨恨的說道:“我是你男人。”這麼大的事情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哼~”
“連老婆孩子都護不住,你也算是男人?”哼笑了一聲,鳳姐兒滿不在意的揮開賈璉停在臉邊的手,“有本事你就打,你看看我能不能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賈璉被鳳姐兒這囂張態度氣得不行,可他卻真不敢打下去。
不是不舍,是不敢。
這婆娘不瘋的時候就叫人打怵了,瘋起來更能殺他個寸草不生。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賈璉哆嗦了一下,狠話都不敢放的甩袖子出去了。
“孬種!”
鳳姐兒就那麼冷冷的看著賈璉離開,有些後悔剛剛沒啐了一口了。
“奶奶,這個時辰宮裡都下鑰了,二太太還沒回府是不是?”將巧姐兒送回紫菱洲,又敲打了一回紫菱洲的下人後,小紅在路過瀟湘館的時候,隻是頓了一下便又替鳳姐兒給邢家的表姑娘請了一回安。當著一院子的丫頭婆子表達了一回鳳姐兒對邢岫煙的重視。
二.奶奶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不管主子間怎麼樣,隻彆犯在她手上,不然誰都救不了你們。
說起來邢岫煙,就不得不說左晞乾的那件好事。
賈家的四位姑娘月例銀子都提到了十兩後,史湘雲,邢岫煙這些上門做客的姑娘也都能拿到十兩月錢。
史湘雲不常住在這邊,來的時候趕上發月錢的日子,就能拿到。來的日子不巧,沒趕上也不會有人特意單獨給她,等住到下個月發月錢了,才能跟姑娘們一塊領月錢。
邢岫煙從進京後就一直住在賈家,到是每個月都能拿到十兩月錢。給家裡送一些,自己再留一些,日子到比原著過得寬裕些。不過邢岫煙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大太太的娘家侄女,因此從不覺得賈家給她月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日常閒了,仍舊做些針線貼補家用之餘,也會給巧姐兒等人做些東西以示感激。
她這般,哪怕對邢夫人觀感並不好的人都覺得難能可貴,加之迎春如今已經很有體麵了,有她明裡暗裡維護,邢岫煙的日子到是過得極好。
小紅來之前,她正在屋裡做針線,便聽到下人們竊竊私語。她原是不予理會的,不想聲音越來越大後,她的貼身丫頭篆兒竟然還小跑著進來將聽到的消息一骨腦的跟她說了。
這一聽,繡花針直接穿透繡布紮在了手指上,下意識的讓手指遠離繡布,邢岫煙才一邊將手指送到嘴裡,一邊問篆兒消息真假。
主仆兩個正說話呢,小紅就來了。等小紅說完話,邢岫煙親自將小紅送出瀟湘館,然後問了小紅一句,“我明日想去給你們奶奶請安,不知道你們奶奶有沒有時間?”
鳳姐兒鬨出這麼一場後,再加上賈政一房分宗出去了,整個榮國府的人,就必須現在就表態。
跟著老太太和二房混,還是跟著大房混,當然,還有一些不好表態的,就脖子一縮先裝一回鵪鶉,等事徹底塵埃落定了,再表態也不遲。
而邢岫煙這話,就是一種表態。她本就是大太太的侄女,賈璉禮法上的表妹,無論從哪邊看,她都應該立時表態,而不是裝傻。
小紅聞言一笑,直接替鳳姐兒做主的說道:“表姑娘說笑了不是,奶奶再忙,也不敢怠慢了小姑子呀。您隻管去。我們奶奶前兒得了些料子,還說給三位姑娘做兩身出門的衣裳呢。”
三位姑娘說的自然不是三春,而是迎春,巧姐兒以及邢岫煙。
邢岫煙聽罷,笑著點頭,想到鳳姐兒那個與其說是被偷後生死未卜,實際上被人害了的哥兒,又長歎了一聲,與小紅一道走到翠幛處,小紅從此出角門回去見鳳姐兒,而邢岫煙則去櫳翠庵給那個死於內宅陰私上的無辜稚子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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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轉回小紅這裡,小紅有些擔心王夫人和宮裡的元春算計自家,便不由提醒鳳姐兒王夫人還沒回府的事。
這一天,先是分家後是證死老太太,一出接著一出的事鬨出來,若不是小紅提醒,鳳姐兒還真想不到她那位好姑媽。
是呀,天都黑了,宮裡都下鑰了,二太太為什麼還沒回府,難道是宮裡出了什麼事?
宮裡確實出事了。
當今用著各種叫人恨不得立時死了,或是挖坑將自己埋起來的話將元春從頭到腳誇到尾。
都說無毒不丈夫,有這等心計手段,你咋就投胎成了個女人呢?
在朕的後宮,委屈你了。
當今那張嘴忒毒了,直接將元春毒的氣血上湧小產了。
說是小產,那是太醫給出來的脈案。實際上就是元春驚嚇過度以及各種突發事件的刺激來了月事。
因之前是被下了停經的藥和一些止經的膳食,所以元春這次的月事真真有如黃河泛濫一般洶湧。
量多的真可媲美小產的那種。
王夫人是生產過的,當今也是見過各種風浪的,一見元春裙下有血溢出,就都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當今張了張嘴,想喝罵元春一通,但見元春看著裙子上的血整個人都驚慌失措,絕望叫太醫,並且開始自言自語,當今到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看一眼爬到元春跟前的王夫人,留下了一句讓王夫人侍疾的話,便帶著梁九功走了。
王夫人留在宮裡侍疾的消息還是第二天才從宮裡傳出來,不過來的人並不是元春宮裡的,所以具體是什麼情況榮國府都不清楚。賈母和賈政想叫賈璉去打聽打聽,可轉眼又想到鳳姐兒昨兒那一鬨,最後也不放心叫賈璉去了。
可沒了賈璉倆口子,二房的人才知道,他們這一房真到了沒人可用的田地了。
往常的理所當然,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