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他答得很簡單,方才便落在她腰間的手一直隻是放在那,不曾真的攬住她。
謝明瑤也不在意,直直看著他道:“不會?為什麼?隻是咬傷而已……還有之前你在淬心池,那是怎麼了?看上去很難受,現在好了嗎?”她好像很傷心,“你那時叫我滾……”
檀冰忽然推開她站了起來,轉過身似乎要走,謝明瑤視線已經完全恢複正常,她看著他修長瘦削的背影,手撐著床榻說:“你要走了?”
“你可以看見了。”
她可以看見了,所以不能再靠的這樣近了嗎?
謝明瑤猜測他話裡的深意,用心地盯著他的背影,好像真能從一個背影上看出什麼。
“我重傷在身,你不在這兒守著我嗎?你說會治好我的。”
檀冰沒有回答,他徑自朝外走,謝明瑤下了床想站起來,但腿太軟險些摔倒,隻能坐回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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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望向前方,本該已經消失的人還在,隻是離得很遠。
謝明瑤稍稍思索,便知道該說什麼來給他最後一擊。
她換了個憂慮的聲音,低低地說:“那隻告訴我,你現在,已經不難受了吧?”
雖然是句沒頭沒尾的話,但他們彼此都知道,問的是檀冰在淬心池的變化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檀冰站在殿門邊,迎麵是昆侖的皎月和幾百年如一日的寒風。
他不覺得冷,隻一步步走下台階,如柔雲般繁瑣清雅的道袍襯得他身形越發清俊雋永,禁欲冷情。
很久之後,謝明瑤才聽到一句猶在耳畔的回答。
“無需擔心。”
他走了,隻是送了這句話過來而已。
謝明瑤緩緩彎起嘴角,臉上半點柔弱擔憂都沒有了,她仰躺到床上,抬起手來看著自己細瘦的手腕,仔細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走肯定是要走了,走之前總得讓檀冰得到一點教訓。
他讓她覺得令人心動不假,但之前對她的折騰和掣製也不假,隨意丟她進淬心池,在深淵之上嚇唬她,玩弄她於股掌之上,她這樣討厭被人桎梏的性格,真的不止一次想過之後要如何折磨他,羞辱他。
這都不止是想想而已,她都會付諸行動的。
可能那些事現在回想起來,在彆人看來也沒什麼,對謝明瑤卻不一樣。
她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會永遠記得哪怕一毫厘的仇怨,絕不會讓人在她這裡占了上風。
這是她保護自己,讓自己堅不可摧的方式。
想到這裡,謝明瑤坐起身將床帳放下,對著儲物戒低聲道:“蓮燈,若我現在喚你出來,那個很強的人能發現你嗎?”
儲物戒裡沒有回應,謝明瑤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對方這才慢吞吞地給了回複:“若你不想他發現,我會儘力而為。”
“那你儘力一些,然後出來見我。”謝明瑤當機立斷。
很快,一陣金色的霧氣從儲物戒裡升起,霧氣散去之後,蓮燈亮著微弱的火焰出現在她麵前。
“如此,他大約一時片刻發現不了異常。”蓮燈裡傳出虛無縹緲的聲音,“有何事要吩咐貧僧嗎……主人?”
她說自己是他的主人了,他還真叫起主人了。
謝明瑤覺得好有趣,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說之前倒要先問問如何稱呼你?”
這蓮燈裡的神魂屬於一個和尚,謝明瑤親眼見過了,雖然看不清臉,但衣著打扮不會錯。
之前看書太草草了事,一點都不認真,畢竟她真的覺得挺惡心的。她知道的情節不多,哪怕還記得也不詳細了,所以還是先搞清楚蓮燈的具體身份比較好。
蓮燈很快低低道:“貧僧法號蓮舟。”
“那你還記得自己變成這樣之前都發生了什麼嗎?你以前是怎樣的人?”
這個問題大約很難,蓮舟許久都沒回應。
謝明瑤知道時間不多,也不再磨蹭:“你慢慢回憶,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說也不遲。當務之急,我想問你,能不能將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昆侖?”
“昆侖……”蓮舟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半晌才道,“主人要出去的話,貧僧可以做到。”
謝明瑤正要高興,就聽蓮舟說:“但主人恐怕要吃些苦頭。”
爸爸在這裡吃的苦頭還少?謝明瑤根本不在意,直接道:“沒關係,你可以開始準備了,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喚你帶我離開。”
蓮舟應是,謝明瑤也擔心時間長了檀冰會發現異常靈力波動,說完事就把蓮燈收回了儲物戒。
不啟動的時候,這盞燈就和一盞普通的燈沒有區彆。
做完這一切,心裡有了底,謝明瑤看著窗外的月色緩緩揚起了嘴角。
夜晚啊……真的適合做很多事情。
再次打開儲物戒,這次拿出來的可不是蓮燈,而是……
檀冰的輕紗外衫。
那次兩人在淬心池岸上和水下交鋒,她脫了衣裳,他便丟來這外衫罩著她。
之後蘇芷汐搶走了這外衫又被她撿回來,那時候她就覺得未來能派上用場,現在……果然用上了。
輕紗外衫質地極好,絲滑而輕薄,謝明瑤緩緩鋪開,將它整個蒙在身上。
檀冰……好師尊,你好好等著,弟子會讓你有一個畢生難忘的回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