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特彆有質感,明明是清唱像自帶了環繞音響效果。
這是他第二次聽她唱歌,第一次是去攀岩館路上,她忽然跟著車載音樂唱了幾句。
傅成凜又把置頂的那條動態看了遍,她改了昵稱,那個少年是指她自己,然後唱了鼓勵自己的一首歌,又決定從今晚開始正常更博。
應該算是調整好了心態。
他手指在她微博頁麵的右下角頓了幾秒,還是按了下去,然後彈出來一行小字‘確定不再關注?’
他摁了‘確定’鍵。
取關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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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再不平常不過的一天,要說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黎箏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到台裡。
她跨進辦公室已經快到上班時間,同事到齊了,每人倒杯咖啡在早會開始前,不是聊家常就是說說八卦。
“小黎子,今天咋這麼晚?”徐暢剛從茶水間回來,順帶她給帶了一杯咖啡。
“謝謝徐老師。”黎箏放下包,“昨晚我走回家的,累得今早爬不起來。”
徐暢也是無精打采,“我昨晚輔導娃寫作業氣得心肝脾臟腎都疼,下半夜還沒睡著。”
說著,她又摁了下心口,仿佛穿到了昨晚。
“對了,昨晚我走了之後,趙佟那邊沒有什麼要緊的補充了吧?”
“沒有。又聊了十幾分鐘,咖啡喝完就散了。”
徐暢靠在她桌沿,小聲道:“昨晚我從咖啡館離開,在停車場看到了趙佟老公的車,不知道是不是跟趙佟約了,你碰到他沒?沒找你茬吧?”
黎箏搖頭,“沒看見。”
“那就好,就怕那個男人發神經。咖啡趁熱喝,冷了就不是那個味。”徐暢哈欠連篇回了自己位子上。
黎箏看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漫不經心攪動,攪了半天才想來不知道咖啡加沒加糖。
何熠過來安排黎箏工作,他今天要留在台裡值班,讓黎箏把他昨天采訪的測試車相關內容彙總,做個後續報道。
測試車的兩起事故已經處理完,穀大爺那邊的賠償正在走流程。網上相關新聞的熱度也降下來。
黎箏總覺得這事兒還沒算完,畢竟網上那些輿論是針對南o集團,之前那波熱搜隻是預熱,九月份南o新車發布,說不定那才是**。
思來想去,她給靳o發了條消息:【測試車的新聞,隻是暫時消停了,多留心點吧。】
靳o:【勉強接受你的良心發現。】
黎箏無語:【靳總,你這樣的氣度,是怎麼當上南o集團總裁的?】
靳o:【拚爹。】
黎箏:“”
不要臉到清新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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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跟房東說過了,約了明晚見麵,不過具體幾點還定不下來,房東不知道明晚能不能準時下班。要不你下班後先到房子這,我請你吃大餐,順便等房東。】
江小楠在中午時把事情給搞定,房東聽說合租的是她同學,還是電台記者,當即答應,房租跟她的一樣,每月便宜了好幾百。
黎箏正在把玩那個墨藍色打火機,打算今天還給傅成凜,她回江小楠:【就等你的大餐了。】
江小楠:【我看了下黃曆,這周末宜搬家~~】
黎箏笑了,【那今天宜什麼?】
過了半分鐘,江小楠發來:【諸事不宜。】
黎箏:“”
不管宜不宜,她還是決定去找傅成凜。
下班時,黎箏給阿姨打了電話,問傅成凜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阿姨:成凜晚上要加班,在公司吃。箏箏你想吃什麼?
“我就是要跟你說一聲,我也不回去,跟同學約了。”
黎箏叫了出租車,背上包下樓。
每走一步,腳踝疼一下,心也跟著緊張。
她今天不光是要還打火機,還想跟傅成凜當麵表白一回。
她就是成千上萬隻小飛蟲中的一隻,撞破了頭還不甘心,非得撞死。
至於為什麼還想親口說給他聽,直到坐上了出租車往gr大廈開去,她也沒弄個明白。
離gr越來越近,心臟離喉嚨仿佛也是越來越近。
黎箏差點忘了跟傅成凜招呼一聲,拿出手機,對著空白的對話框,突然不知道要乾什麼。
【傅總,在公司嗎?我過去一趟。】
傅成凜在開會,瞥了眼屏幕,看到是黎箏名字,打開來。
這是黎箏第一次正兒八經稱呼他,客氣,隔著該有的距離。她平常喊傅老板總有點撒嬌的意思在裡麵。
【是來弄股權轉讓手續?我安排曾助理帶你過去。】
黎箏:【不是。去找你的。】
傅成凜:【我還在開會,來早了你就先在辦公室等著。】
黎箏籲口氣,緊張地看向窗外,夕陽的餘暉也很刺眼,沒法直視,她又趕緊轉過來。
這段路堵車時要四十分鐘,今天也是堵車,可感覺還沒有眨眼的功夫,司機就將車停在了gr大廈樓下。
黎箏和傅成凜前後腳到了辦公室,黎箏敲門進去時,傅成凜剛倒了水在電腦前坐下。
“看樣子我來得正好。”黎箏帶上門。
傅成凜還如從前,“在這附近采訪?”
“沒,專程來的。”黎箏沒像上次那樣繞到他旁邊,就在他對麵坐下來,顯得正式又拘謹。
傅成凜預感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希望是錯覺。
黎箏手裡拿著他的打火機,沒舍得在表白前還給他,潛意識裡還想放手裡再多攥會兒。
她支著腦袋,看似放鬆的模樣。
“傅老板,你接著忙。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閒聊。”
傅成凜目光落在電腦屏上,哪還看得下去。
“你還要不要小風扇吹風?”她沒話找話說。
傅成凜看她一眼,“不用。”
一句小風扇,好像回到了她上次來他辦公室。
那時是另一種氣氛,她可以趴在他旁邊,對著他手指吹。
“腳怎麼樣了?”在短暫的安靜後,傅成凜主動關心道。
黎箏的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沒敢停留,“你買的那個藥藥效很快,基本沒感覺了。”
傅成凜點著鼠標,“那就好。”
又沒什麼話可說。
其實到了這一步,不管怎麼緩和氣氛,依舊是尷尬的,沉默的,黎箏索性放棄了閒扯。
“傅老板,我記得我昨晚跟你說過,我以前夢到過你。”黎箏心裡百轉千回,繞到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想起來的一句話。
來的路上想了那麼長時間的告白詞,等要說出口時,才發現千頭萬緒。
傅成凜昨晚沒得到答案的一個問題,今天接上了,他順著她的話問:“想起來夢到我在乾什麼了?”
黎箏點頭,用了所有力氣輕輕說了句:“夢裡邊,我跟你在一起了。”
傅成凜:“”
半晌沒組織好一句完整的話回應她。
也無從回應。
黎箏摳著打火機,“夢是反的。”
傅成凜‘嗯’了聲。
“傅老板,你知道我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傅成凜不敢問了。
黎箏笑笑,知道他顧忌什麼,怕她胡說八道。
她自說自答:“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我很開心的時候,下一場大雨,穿你送給我的防水鞋套。以後再穿肯定就不是那個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