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上陽峰,寒露壓枝。
幾名弟子又無所事事過了一天,走在回洞府的路上,邊走邊聊天。
“你說他是真傻還是裝傻啊?”
“真傻吧,叫他學狗叫都叫,下回叫他學狗趴在地上試試。”
“可彆,換個方式行不行。這可是煉氣七層的大佬,你就隻用來欺負?”
“也是,雖然有他當走狗很有麵子,但還是要長久考慮,我覺得我們以後可以天天去領事樓了,多領些任務,任務給他做,靈石自己拿。”
“哈哈哈,我覺得可以。”
裴景就跟在他們後麵,心道,還挺聰明吧,把未來都安排好了。
幾名弟子中有一個年紀特彆年輕的一直沒說話。
等眾人美滋滋說完,才抬頭,說:“你們都覺得他是真傻嗎,為什麼我有時候,看他覺得怪怪的。”
一人轉頭,道:“啥怪怪的啊,因為他蠢得有點超乎想象?”
眾人噗嗤笑出聲來。
年輕小弟子扯了扯嘴角,皺眉,認真說:“不是。他那麼大個人了,心智跟個小孩子一樣,關鍵是修為還那麼高,你們不覺得詭異嗎?尤其他看我的時候,我總是瘮得慌。”
“你怕是沒睡醒吧。這季無憂,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吃,胖的跟豬一樣還在吃,能有什麼好怕的。”
裴景在後麵嗤笑出聲,心想,少年你直覺敏銳啊。
幾人走著走著,忽然就覺得不對勁。穿過林子間的山路,越走霧氣越大,涼風嗖嗖刮過,烏鴉叫一聲,都把他們嚇得夠嗆。頻頻回頭,樹影綽綽,月光婆娑。
“怎麼感覺奇奇怪怪的?”
一人摸著手臂,嘀咕著。
最前麵的一人說:“能不能彆瞎想,你搞得我也有點慌。”
突然有人身體一僵,指著前麵:“看!那是什麼?”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路儘頭,出現了一團白霧,霧周圍泛著一層血氣,在深更半夜裡,顯得特彆詭異。緊接著,他們聽到了一聲聲狗叫。霧氣散去,就見好幾條模樣凶狠、半人高的惡犬,從森林儘頭跑出來,惡犬狂吠,露出的牙齒,鋒利到可以直接將人咬碎。
“汪汪汪——!”
“什麼東西!”
“啊啊啊!”
眾人大驚失色,尖叫一聲就往後跑。
被這狗咬一口,開膛破肚腸子都得流出來。
被狗追的感覺跟被鬼追也沒什麼區彆。冷汗直流,大腦空白。汪汪叫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心裡哭爹喊娘,頭皮發麻,一想到狗啃噬自己屍體的畫麵,就崩潰。
這輩子不想聽到狗叫了。
但他們每天無所事事,修為都是擺來看的,自然跑不過這些惡犬。很快所有人都被追上,一條狗製服一個人,撕咬大腿出血,痛得跑不動,隻能倒在地上哀嚎。灰黑色的狗,爪牙堅硬,目露凶光,落在他們的脖子上,看樣子下一秒就要咬過來。
眾人嚇得屁滾尿流。
“彆吃我彆吃我。”
“彆吃我啊啊啊!爺爺,狗爺爺,彆吃我!”
一聲少年的低笑聲傳來,懶洋洋的,如泉過青石般清潤。“你們那麼廢的嗎?這就喊上爺爺了?”
眾人抱著頭,縮成團,聽到聲音,呆呆地抬起頭看。
就見路儘頭,緩緩走出一個白衣服的人來,帶著麵具,看不清麵容。但觀其身形,是個少年。少年身形挺拔,修為莫測。走過來的時候,釋放的威壓讓所有人心驚膽戰。
“你你你你你是何人?”惡狗磨牙霍霍,都比不上這個人帶給他們的威壓恐怖。
白衣少年是裴景。
他思索了會兒笑:“你們都認狗做爺爺了,我是狗的主人,那你們就叫我聲祖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