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彆提哥哥?!裴景咬牙切齒,暗罵果然還是個弟弟。
鳳矜對那邊的黑衣人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我很欣賞你,我們出去打一架怎麼樣?”
裴景驗證成功,他身邊的人對楚君譽都挺有好感的,但是現在,他隻想把鳳矜拖走!
“要打我陪你打!”手下敗將彆煩我夫人。
鳳矜說:“不了,跟你都打了幾百年了。我對你哥哥更感興趣。”
在裴景腦海中,哥哥已經自動用夫人代替了——感興趣?!!對我夫人感興趣?裴景恨不得掐死他,今晚燉鳳凰,吃百鳥大餐:“你有完沒完!”
鳳矜探身上前,暗金色的眼眸裡儘是亮光,充滿戰意,衣袍無風自動,上麵金絲紅線繡出的鳳凰似乎展翅欲飛,“怎麼樣?”
楚君譽沒看他,視線緊盯著在鳳矜後麵難得氣急敗壞的裴景。又看到裴景上前伸手狠狠拽著鳳矜頭發,雪衣青年俊美的臉上一片漆黑,遠遠望去,彼此間竟然有一種親密默契感。上一世,他和鳳矜的關係有親密到這個地步嗎?
鳳矜抬手從裴禦之手裡搶回頭發,也不回頭,滿心滿眼都是楚君譽:“你要是同意,我們在天塹峰就能打一場。”裴景氣到冷笑:“你做夢!”
看煩了他們之間的爭鬨。
楚君譽指間轉動風刃,似笑非笑說:“你若能過來,我便和你比。”
赤瞳生無可戀,抬起雙支翅膀捂住臉,不想承認現在這麼丟臉的人是自己的主人。
鳳矜眼中光更盛,驕矜懶骨褪去,反倒像一個好戰的毛頭小子:“好!”
裴景眼眸微瞪:“不是。”
從雲廊到窗邊的路也就空中十米。對於天榜第二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鳳矜甩袖而去,卻在空中驟然被兩股莫名的力量阻攔,冰藍色,黑紫色,摻雜驟風之間。鳳矜唇角揚起笑容,隻覺得這種考驗輕而易舉。掌心一擺,瞬間赤紅色的鳳火熊熊燃燒。
然後
裴景看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
早在經天院時,他就這麼擺過鳳矜一道,瞎編了一種靈力相融的秘術,水火相交輔以雷電能產生強大的力量。然後鳳矜還真信了,自己把自己炸成了黑鳳凰。當時年輕鳳帝那種迷茫的表情,經天院每個人都有印象。
現在,好像舊事重演了。
鳳矜出手就察覺到不對勁,但為時已晚。水火雷相遇,瞬間爆炸,空中發出一聲巨響。鳳火能焚燒萬物,但楚君譽出手的雷和水都在六界之外。
在雲廊上的裴景赤瞳和小黃鳥,就看到火花閃電耀眼白光,鳳矜從空中一個不穩,往下墜,落到了下麵的桃花林裡。
裴景都愣住了,兩鳥一人站在欄杆邊,往下望。
鳳矜修長的手指拔開錯亂的樹枝,發冠掉了,一頭黑發毛毛躁躁,全然沒了平日裡金枝玉葉優雅嬌貴的氣質。
楚君譽手收回袖中,垂眸視下,道:“看來你沒這個機會了。”
鳳矜:“”
氣到不想說話。
裴景搖頭,摸著小黃鳥的尾巴,喃喃:“這麼混賬的嗎。”
*
遊曆在外的長梧大師兄回來了,對終南峰內的人來說是件大喜事。畢竟外峰大試,每一年自己峰內能有多少人入前一百,都是弟子門格外關注的。
長梧師兄現在築基中期,哪怕在內峰,都找不出幾個旗鼓相當的同齡對手。
是他們這一輩心中的楷模。
“師兄,峰主叫你去主殿一回。”早已芳心暗許的小師妹,紅著臉小聲道。
長梧冷淡地點了下頭。他剛從外麵來,還沒換上門派衣服,一身的褐色長衫。頭發規規矩矩紮起,麵容平凡,但眼神堅毅,一看就是心性踏實的人。
小師妹嬌俏地吐了吐舌頭,道:“應該是為外峰大試的事,師兄你可要好好表現,雖然我們都很舍不得你,但內峰,確實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
長梧點了下頭。
背過去,往主殿走的時候,平凡堅毅的麵容上勾起一絲陰冷如毒蛇的笑。
終南峰主殿的瀑布直垂,打在礁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瀑布之下有白骨累累,隻是沒有人會知道。
甚至,現在知道了也無所謂。
他不再是當初那個沒有天賦隻能靠努力的人。
也不再會任人宰割。
主殿。
坐在峰主之座上,終南峰峰主麵色如常,苦行僧一般的修行已讓她能控製所有情緒不顯,哪怕心中充滿悲涼和憤怒,開口也是平靜的:“五日後的外峰大試,你可有把握?”
長梧道:“師尊放心,徒兒這次,誓奪第一。”
他眼眸裡掠過一絲晦暗,何止是外峰的第一,甚至內峰的第一他都要拿,要狠狠羞辱那些內峰弟子。
讓上一次那些看不起他資質拒他門外的內峰峰主都後悔、都惱怒、都不得不過來求他。
終南峰峰主心中一聲歎,不再看他:“那就好,你先下去吧,好好準備。這一次,掌門都格外重視。”
長梧道:“是。”
他在主殿有一間房,臨近瀑布。
回到房內,在外人眼裡踏實又平凡的年輕人瞬間就變了,渾身是一種不詳詭異的血光。他關上門,站在房間內,沉默站了很久,突然就仰頭,哈哈哈大笑起來。
笑夠了,他往前走,動了動手指上純青色的玉環,玉環上雕有青鳥盤旋的圖紋,華麗尊貴。
哢哢哢,在房間的地上出現了一條往下的暗道。
樓梯一階一階隱入深處。
這個暗道通向瀑布的背後一個密布的房間內。
四個角落延伸出的鎖鏈現在已經荒廢,散落一地的青色羽毛,以及斑駁的血跡。
長梧神經質般的笑,低聲道:“真是有意思,你們主仆殘殺,倒是讓我占了便宜。”
“哈哈哈哈,吃了青鳥的肉,又吸食了那個女人的力量,我看這雲霄還有誰能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