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剛剛放出豪言要追妻,現在就出來個丈夫,他真是倒血黴。一臉猙獰地把喬慕財推到一邊。
裴景跟楚君譽說:“不是,這人是我花錢買來掩人耳目的。”
楚君譽笑意加深,但周邊的空氣瞬間都冷了好幾分。
“哦?你花錢買了個丈夫。”
裴景:他是豬嗎!
楚君譽極冷地看了眼喬慕財。
喬慕財被裴景打的推開的一刻,狠狠撞到了橋上的欄杆,痛得他呲牙咧嘴。但被這麼看一眼,腰上的痛都不是問題了——嗚嗚嗚他現在跪下,還來得及嗎。
楚君譽收回視線,轉身,往追魂宮走。
裴景趕緊追上去,怕踩到裙子再摔一跤,隻能提著,急匆匆往前走。
“不是,你聽我解釋。”媳婦我真的冤啊。
他扯上楚君譽的袖子。
楚君譽垂眸,淡淡道:“夫人,請自重。”
裴景一愣後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楚君譽眉心微蹙,不回答這個問題,語氣平靜:“你來天郾城,殺人放火的,好玩嗎?”
裴景一噎,才想起來,殺人放火是不是那個煙花?
他馬上厚著臉皮邀功:“也還行,那是我給你放的。不是詛咒,是個笑容。向滿城宣告我迫不及待見你的喜悅。”
楚君譽:“真蠢。”
裴景:???
楚君譽掙脫開他的手,往前走,下令:“回去,這裡不該是你呆的地方。”
裴景不信邪:“我偏要!你就是在吃醋,承認吧——喜歡我不丟人的,我風靡億萬少女,不喜歡我才丟人。”
楚君譽扶額,氣笑了。
這個笨蛋,就這樣還想追到人?
裴景自己誇自己是家常便飯,所以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想來段長篇大論推銷自己。不過楚君譽走的太快,他得往前走,所以說話也挑少的說:“不喜歡也行。那你這十年裡,有沒有想過我?”
楚君譽眼眸微眯,有些惡劣地想著,要是說不想,他會不會又會難過?
隻是回憶剛剛少年突然就出來的一滴淚,愣住,又散了這個心思。
聲音淡漠:“毫無意義的問題。”
裴景:“喂——”
他們就這麼爭吵著走過青橋。
剩下眾人:“”
喬慕財想要起來,卻發現——誒誒誒,他身體怎麼和橋連到一起了。
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著,動彈不得。
喬慕財大喊:“我動不了了?!”
剛剛羨慕他不行的男修們,都有些同情看著這個男人。好慘一男的,夫人被拐走,自己還被奸夫教訓了。
喬慕財瞪大眼:“你們什麼眼神啊,先幫我一下啊。”
隻是入天郾城的人,又有幾個人有這份善心呢。看完戲搖搖頭,半點出手相助之意都沒有,也往前走去。
喬慕財:“???來個人啊!我動不了了!”
他最後甚至仰天大喊“張哥救命”。
隻是他的張哥現在在忙著追媳婦,色令智昏,沒空管他。
*
青橋過後,就是矗立半山腰的追魂宮。
山階重重,這座惡徒之城的第一宮,卻像是個正道仙門——仙門之前,是一池的蓮花,芬芳馥鬱。
楚君譽揮袖,往宮中直接走過去。
裴景也想入宮,卻被一個透明的結界擋住,撞得他額頭都青了片。他捂著頭,喊:“你等一下我啊。”
楚君譽說:“外城內城對你而言都太危險,你就呆在這裡,哪兒彆想去。”
裴景試圖破結界,但失敗了,他拍門:“行行行,我聽你的,但你總得讓我見到你啊!”
但楚君譽根本就沒理他。
身形消失在一池菡萏水霧中。
裴景氣死了。
旁邊在這為新弟子引路的侍女,剛剛差點都要嚇哭了——那不就是前□□的宮主下跪相迎的男人嗎。等那男人走後,侍女才敢說話。顫抖著往前,對這位一臉怒容的白衣姑娘道:“姑、姑娘是是入我追魂宮的新弟子嗎。”
裴景視線冷冰冰盯著她:“我要怎麼進去。”
侍女聲音更抖了:“姑姑、娘,那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新入宮的弟子,要往山另一邊走,我是來帶你們去的。”
裴景怒了:“我要進去!你沒看見我和我愛人吵架了嗎?”
侍女:“愛、愛人?”她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這就暈了?
裴景覺得這破宮遲早要完。
他心煩意亂地,回頭,看到一池怒放的蓮花後,視線一怔,冷靜下來。
菡萏香清淺,那一池的水是極淺的碧色。他把自己的感情壓了壓,皺眉,想起了虞青蓮囑咐的事。
本來入追魂宮,原因有二。
一是為了躲外城三門的追殺,二是為了浮世青蓮的事。
一遇到楚君譽,正事全忘了。
楚君譽不想見他,他是追魂宮的人?現在是在處理什麼事嗎?
裴景知道楚君譽那性子,從來就是冷冷淡淡軟硬不吃,自己在這等一天估計都不會打動他。不如先去查探其他的事。想通這一點後,悶悶地站在一旁。
冰雪美人一身冷意。
侍女暈過後不久,另一個引者從東邊過來,踩祥雲,墜黃符,渾身都透著一股陰冷之意。
他跳下來,說:“這次入追魂宮的人怎麼那麼多?”
青橋仿佛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橋。
隻要是今日來的,全部通過。
男子麵色帶著疑惑,眼中卻露狠厲。
算了,不管來多少,都一樣。
“過了青橋就是我追魂宮弟子,現在排成兩列,跟我走。”
裴景一言不發在眾人之前。
現在所有人都認識他了。
各種視線,複雜至極。
有人鄙夷厭惡,有人饒有興趣,有人目光淫光,蠢蠢欲動。
侍女也幽幽轉醒,她拉住另一名引者的手臂,顫聲說:“花潤前輩,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她安排另外的地方。”
花潤眼一沉,不耐煩:“她怎麼了。”
侍女幾乎是有些恐懼地想起剛剛的一幕:“她好像是跟著前些日來宮的那位大人一起進來的。”
花潤瞳孔一縮,轉身去看裴景。
卻見少女雪衣花顏,哪怕冷著臉都是風華絕代。
花潤心一驚,萬般考量,望了宮門入口一眼。往前一步,問裴景:“姑娘”
裴景看他眼,然後笑起來:“彆彆彆,不用特彆的地方。你彆聽那侍女瞎講,我和宮內那位沒什麼關係。我是真心實意想來追魂宮當弟子。”
花潤怎麼可能信,可僅憑侍女的一麵之詞,他也判斷不出來。上麵沒有給出任何命令,不過和現在宮中那位扯上一點關係的,他們都不敢掉以輕心。
心中對這女子有了分警惕,花潤隻能按照職責說:“那好,姑娘,你先和大家一起跟我來吧。”
裴景道:“不,再等等,我要等我家喬喬。”
他終於良心發現,想起了喬慕財。
眾人:“”你這水性楊花的毒婦可算是想起你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