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半小時後，晚餐送到，白珊敲門送餐，“季總，您的晚餐。”
季堯看了她一眼，扔給她一份文件，“把裡麵的東西整理後拿給我。”
其實這份文件不是加急文件，無需當天處理，季堯隻是正好處理到這份文件，看到送餐的白珊，順手抓了壯丁。
文件內容是今天的會議總結資料，當然，給白珊的都是機密性不高的。
即便每位員工入職時合同均附有保密協議，違約金高的嚇人，但她終究隻是一個入職不久的新員工，還沒有資格接觸公司的中心文件。
白珊伸手拿過文件，抱在胸前，“好的，季總，請您注意休息，及時用餐。”
季堯似乎心情不錯，沒有因為白珊的話沉下臉。他揮揮手，讓白珊出去了。
門“嗒”的一聲輕響，由外合上，季堯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視線回轉落在辦公桌麵的餐盒上。
靜默片刻，季堯抬手將餐盒拿到身前。
吃了兩口，季堯突然想起什麼，撥通桌上的內線電話。
“季總？”
女人柔和溫婉略帶疑惑的聲音從喇叭內傳出，在寬敞的辦公室一下擴散開，婉轉充斥整個空間。
季堯問道，“用過飯了嗎？”
“沒有，季總。”
季堯能夠想象出，如果白珊此刻站在自己麵前，定然是唇角微微上翹掛著笑，輕輕搖頭。
白珊道，“我點了份外賣，一會應該能到。”
“嗯。”季堯掛斷電話。
白珊拿著“嘟嘟”作響的聽筒不解其意，忍不住猜測，季堯是在關心她？
想了想沒想通，乾脆也不想了。
用餐高峰期外賣送的慢，將近一個小時，她才接到外賣員的電話。
站在保安亭內的依舊是上次見過的年輕保安，看到白珊過來，主動提起外賣遞過去。
白珊輕聲笑道，“謝謝。”
保安撓撓頭，“這有什麼好謝的，應該的。”
白珊又笑了笑，提起外賣回到頂樓。
*
季堯感到眼睛開始酸澀，便停下筆，抬頭仰麵靠在椅背上按摩眼周。看了眼時間，距離白珊拿走文件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算上吃飯時間，一份駁雜的文件記錄歸納而已，需要這麼久？
指尖輕點桌麵，季堯正想撥內線電話，門從外麵被敲響。
按下自動門開關，白珊帶著一室亮光走進季堯眼簾。
“季總，您需要的文件。”
想到對方處理文件的效率，季堯突然來了興致，沒讓人出去，直接拿著看起來。
翻看紙頁的速度不疾不徐，季堯的臉上仍舊是看不出情緒的肅然，眼神卻發生了細微變化，眼中閃過一縷沉思驚異。
白珊不僅將跳脫雜亂的會議記錄分門彆類歸納整齊，令人一目了然，一些議題決策旁，還打上了一行小字，寫明自己的看法。
季堯不由思索了一下可能性。
白珊目前的工作確實是距離季堯最近的崗位，任務方便，但她不能真的隻做一個簡單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誰都可以取代，一個好的有特色的員工卻不是。
“不錯。”
能讓季堯說出“不錯”兩個字，已經是他極大的肯定了。
白珊微微笑起來。
季堯放下手中的文件，從一邊疊放起來的文件中抽出其中一份，遞給白珊，“拿去看一下，然後寫一份總結報告給我。”
白珊接過，“好的，季總。”
季堯自己是工作狂，有時忙上了還能把已經到家的何特助叫回公司，自然想不到此刻距離下班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之久的白珊該回家了。
季堯新給白珊的文件依舊是會議內容，卻比之前的更為詳儘具體。
白珊坐下慢慢翻看，邊看邊在一邊的電腦上打下幾行字。
她的速度不特彆快，成果卻比彆人幾天幾夜做出來的東西都好。至少季堯拿到白珊給他的報告時，是很滿意的。
時間已經走到十一點，白珊沒有催促，靜靜站立在側，等季堯下達新的指令。
不過季堯不是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一看將近夜半，讓白珊收拾東西等他一起下樓。
白珊整理好自己的包，便見季堯手上掛著一件白日穿的西裝外套從辦公室走出來。
直升電梯就停在樓上，一按下便聽“叮”的細微一聲輕響，不鏽鋼板門從中間滑開，露出內裡奢華含斂的裝修。
季堯走進電梯間，看向白珊。
有過一次的經曆，白珊立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跟著踏進電梯間。
空氣很安靜，隻有電梯運作的細微聲響持續不斷。
“我送你回去。”忽然，季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