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錦珩雖是抱怨,但一直講著男孩的事,事無巨細,喬安聽得很不耐煩,他恨不得對男人咆哮道:那就讓他吃蔥花吃到死啊!你管他那麼多乾嘛!
他自己也是慣用伎倆的人,當然知道那男孩在使什麼手段,什麼不怕過敏就要吃蔥花,不就是仗著周錦珩的喜愛有恃無恐罷了,就跟許多熱戀中的情侶,男方或女方喜歡拿割腕自殘什麼的做威脅,逼另一半就範,說到底還是賭對方心裡有沒有自己。一旦發現有,就開始更加蹬鼻子上臉、變本加厲地作。
他不想周錦珩上了這種低劣的手段,於是開始故意提起自己,變相地給男孩上眼藥,“你們這樣時不時地吵架,虧你受得住,想想你高中時候那誰也不服的硬脾氣,一向都是彆人討好你這個周家大少爺,哪想也有你哄彆人的時候,不過不是我說,你那小情人脾氣有點爆啊,年紀那麼小,居然就管你管得那麼多,還不準你給我打電話,我先前一直以他很溫順呢。”
喬安是故意說著反話,想激起周錦珩那強烈的自尊心,甚至有意提及對方阻礙了他倆交流的事,想以此讓周錦珩厭了男孩,因為他知道這男人一向好麵子。可不料周錦珩完全沒聽出來,或者說是對少年的驕縱其實並不討厭,所以才沒有察覺。
“可不是。”周錦珩苦笑一聲,心道少年那脾氣潑辣得哪裡是有點的程度,翻臉比天氣還快,疑神疑鬼的,嘴巴毒,又愛鑽牛角尖,偏偏他還不能拿對方怎麼樣,因為對方之所以這樣表現,都是因為他。
因為喬安能“理解”他,並耐心聽他傾訴,於是周錦珩吐苦水吐著吐著,一邊抱怨著少年脾氣大,性子嬌氣,在外麵就乖得要命像個雙麵人,一邊又說少年自己月工資有多少的時候,還願意挪出一半在他身上,無形中有了那種腦殘情侶秀恩愛的趨勢,令喬安心中警鈴大作,深知再這樣下去不行。
那男孩手段了得,周錦珩遲早要栽倒。
於是他開始轉變策略,每當周錦珩提起少年時,就微笑著提及往事,然後在男人陷入回憶恍惚時,又道:“我分手了,艾米麗那個女人我受不了她,原來她接近我都是為了我的錢。我們交往的時候,她一天到晚給我打電話,查我和誰在一起,我明明在認真工作,也被她糾纏得不行,她也很喜歡跟我吵架,脾氣很火爆,我受不了她,唉我還是更喜歡兄弟們待在一起。你說那孩子在自己擁有一塊錢的時候,還願意給你一半,其實我也可以,畢竟你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我們感情那麼好。”
說罷,喬安就是一個燦爛的微笑。
他故意提起自己的感情經曆,讓心中有他的男人心裡泛起陣陣漣漪,覺得自己還有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再用他們都有被情人騙錢、被脾氣不好的情人糾纏的“共同相似”經曆拉近他和男人的距離,令周錦珩感同身受。
最後一句話,更是會心一擊。完完全全都在說,你的那個小情人在自己有一塊錢時願意分你一半,他喬安也可以,也願意,也舍得,哪怕立足點又落在了輕飄飄的“兄弟情”,但那狀似發自肺腑的話,也足以撩撥男人的心弦。
果然那一整天,周錦珩都握著手機魂不守舍,不斷揣摩著喬安那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多想了還是如何,連少年在他耳邊喚了幾句都沒聽到。
見男人如此,殷明麓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不過他到底沒說什麼,畢竟都在他預料之中,他收拾了東西後,直接就去上班了。打算等晚上回來,再狠狠收拾周錦珩這個隨隨便便被人三言兩句就勾得春心蕩漾的男人。
他得狠狠地戳破對方的幻想和希望,比如p一張喬安和白人女滾床單的照片,發到對方的手機,告訴他不管你再怎麼想,喬安都是死直男,暫時彎不了的,你就死這條心吧,周錦珩絕對大受打擊。
等喬安回國,這直男如果變彎了,那就到時候再說。
就在殷明麓在辦公室認認真真p小黃圖的時候,突然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了他身邊,微彎身的陰影堪堪將半台電腦覆蓋,猝不及防之下,一張年輕的俊臉在少年麵前放大,隨後那人薄唇輕啟,一個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這位同誌,上班期間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