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和胤祥兩個人本來都隻想著做做樣子就算了,可是胤禛都喝了,他們也隻好跟著喝。
對於吃慣了山珍美味的阿哥們,這稀粥和包子就有些難以入口。
等胤禎好不容易喝完之後,他的臉皺得跟個包子似的。
胤禛瞧了他一眼,唇角掠過一絲笑意,他的眼神忽然瞧見幾個人抬著青布轎子過來,那轎子裡頭似乎坐著不得了的任務,轎子還沒到,那中年男人就立即放下手頭上的差事,弓著腰跑了過去迎接。
“老爺。”管家殷勤地掀開轎子。
陳學勤嗯了一聲,從轎子裡出來。
他朝那些排隊等著施粥的人看去,問道:“施多少粥了?”
“已經施了五石米。”管家說道,陳家施粥是從淩晨施到黃昏,時刻不停,這筆消耗實在不小。
若非陳家家大業大,估計也不敢如此闊氣。
“再讓廚房多準備幾石米吧。”陳學勤沉吟著說道。
“是。”管家連忙頷首道。
他轉過身,衝著那些下人們說道:“聽見沒有,老爺說了再準備幾石米,快去讓廚房準備。”
“陳老爺大慈大悲!”排隊等著施粥眾人感激地跪下磕頭。
陳學勤微微點了點頭,他朝著眾人掃去,在瞧見站立著的胤禛等人時,眼神怔了怔。
“四爺,他朝咱們看過來了。”戴鐸心頭一緊,趕緊提醒道。
“他估計是認出咱們來了。”胤禛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衝著胤祥等人使了個眼神,大闊步朝著陳學勤走去,胤祥和胤禎都沒料到胤禛會突然這麼做,錯愕之餘也緊忙跟上去。
“陳老爺。”胤禛肚子和陳學勤拱了拱手。
今年年初皇阿瑪南巡時,是帶著他們在曹家下榻,那時候,這陳學勤來拜見過他,這才隔著幾個月,胤禛不懷疑陳學勤能認出他來。
畢竟一個商人,要是連記人的本事都沒有,那就不必做買賣了。
“雍、雍郡王……”陳學勤瞳孔收縮,認出胤禛幾人時,兩腿一軟,就要跪下。
他有收到京城來的風聲,可是沒想到胤禛幾人竟然真的會追到太原來,而且還表露了身份。
“當著這麼多人,陳老爺就不必多禮。”胤禛及時抓住陳學勤,愣是將他扶了起來,他臉上帶著笑意,“我等來給陳老爺子賀壽,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你們?”
“不會,不會。”陳學勤這會子腦子亂糟糟,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大冬天穿著狐毛披風,還愣是被嚇出了一頭的冷汗。
“既然不會,那我們就叨擾了。”胤禛微笑著說道。
陳學勤糊裡糊塗地點了下頭,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帶著胤禛幾個人進了大廳坐下喝茶,陳老爺子和其他兄弟都收到消息趕來,眾人一一行了禮,都不禁拿眼神朝陳學勤看去,詢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萬歲爺命幾位阿哥徹查江南稅銀的事,他們是早就收到風聲。
那些稅銀他們早就轉移了,還設想過幾位阿哥定然會微服出巡,私下調查,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堂而皇之地走到陳府來,還登堂入室,一副來做客的模樣。
“雍郡王,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你們這突然到來,我們毫無準備,隻略備了些酒菜,希望幾位阿哥莫要嫌棄。”陳學勤壯起膽子來,說道。
“不嫌棄,客隨主便,是我們貿然前來,有失禮數在先。”胤禛笑嗬嗬地說道。
他笑得越是親和,陳家眾人就越發提心吊膽。
他們陳家在胤禛等人來之前,早就打聽過幾位阿哥的行事章法,這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不值一提,唯有這雍郡王,手段果決,又心思深沉,連直郡王和八阿哥都在他手上栽過,足可見他有多麼難對付。
“那就請雍郡王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移步到偏廳用些酒菜。”陳學勤說道,他衝陳學業使了個眼神,陳學業立即會意,壓著擔憂,故作爽朗地說道:“今日能得見雍郡王您幾位,定要不醉不歸,家兄令人備下了百年的女兒紅……”
他話音還沒說完,就被胤禛打斷了。
胤禛笑著擺手拒絕,“這酒倒是不必了,這回我們來,是有要事要辦。”
胤禛這句話,如同一根魚刺一般梗在陳學業喉嚨裡,頓時間,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