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超好看!
王安石對自家兒子罵也不是, 揍也不行,隻能繃著臉皮由著王雱給他搓背。這大概就是成親帶來的改變吧, 以前他有這時間絕對會選擇多看幾本書,可是兒子學會說話之後他不知不覺會把時間花在和兒子相處上。
彆看王安石總一副“我兒子也就一般般啦”的樣兒,在他心裡是覺得他這兒子是天底下最聰明可愛的小孩。哪怕現在王雱胡亂哼著亂七八糟的歌兒引得眾人側目,王安石也不覺得生氣,反正他才剛來京城, 也沒幾個認得的人,不帶怕的!
話不能說得太絕對,王安石才剛這樣想著,便聽有人開口喊:“這不是介甫嗎?”
王安石, 字介甫。王安石繃著的臉皮瞅了瞅, 斜眼瞧了瞧在自己背後蹦躂的兒子,意思是“不要唱了”。
王雱還是很給自己老爹麵子的,不給他搓背了, 他繞到王安石麵前踮起腳用濕巾子往那有點發黑跡象的臉可著勁擦了擦,咦, 擦不黑白巾子!
看來是臉本來就黑啊!王雱對自己的努力成果非常滿意,他爹現在天天堅持洗臉, 臉上都乾淨了!
王安石把王雱拎到一邊,朝和自己打招呼的人看去。看清來人, 王安石露出笑容:“子固兄近來可好?我初來京城, 也沒來得及去太學尋你。”
這人姓曾名鞏, 字子固, 早些年與王安石相識,交情甚篤。曾鞏為人大方,待人至誠,見到歐陽公之後甚至還向對方推薦過王安石。
王雱乖巧地站在王安石身邊,眨巴著眼看向曾鞏。這年頭每個人又是名又是字的,賊難記,光憑一個“子固兄”,王雱還真不曉得這人是誰。
曾鞏見了王雱,誇道:“這便是你們家雱兒吧?你在信中常提到他,我早就想要見一見了,一直沒機會,沒想成在澡堂裡見著了。”末了他還促狹了一句,“介甫你可是澡堂裡的稀客啊。”
王雱聞言頓時一臉譴責地看向王安石,意思是“老爹你看看你,不愛洗澡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譴責完王雱又回過味來,他爹和這位好友通信時常提起他!王雱兩眼亮晶晶,麻溜地追問:“哎呀,子固叔叔,我爹都怎麼說我的啊?”
王安石繃著臉敲他腦袋:“叫曾叔父。”
王雱隻能捂著腦袋乖乖改口:“曾叔父。”
“小孩子嘛,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曾鞏性格疏朗,笑著揭了王安石的底,“你爹爹在信中總說你機靈,從前與我是以文相交的,自你稍長些,他的來信便都是寫你的趣事。我還沒見你呢,已從信裡知道你學完幾個字啦!”
王雱看向王安石的目光頓時不同了。難怪這位叔父要來擠兌他老爹了,原來他老爹居然是隱藏的秀娃狂魔!妥妥的朋友圈毒瘤之一!又不是自家孩子,誰會想看你兒子怎麼吃喝拉撒學跑學跳?
曾鞏與王安石許久不見,邊衝澡邊聊著,到走時雪意更深了。王安石等了吳氏出來與曾鞏見了禮,便與曾鞏一起往回走。他們的“公租房”在國子學旁,太學又與國子學連在一塊,回去的路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