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能一樣!”醫生皺著眉教育謝芒寒,“你這傷口的若是等回去再包紮,那在外麵這麼久,很容易會被感染。而且這還是邪祟所傷,如果在傷口裡發現邪祟痕跡的話,回去之後還要重新扯開已經愈合的傷口,將邪祟痕跡清除掉再上藥……”
說到這裡,醫生頓了頓,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了謝芒寒。
“……你不會每次都扯開傷口重新包紮吧?”
謝芒寒:“……”
他不敢說話,因為旁邊那個小姑娘一直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
他的沉默代表了默認,醫生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沒有再說什麼,給謝芒寒包紮好了傷口。
他對痛感不明顯,對於其他的感覺到和常人一樣。
胳膊上好藥,又裹上了一層紗布,冰涼的藥膏貼在傷口上,驅散了那本來就不太多的疼痛。
醫生絮絮叨叨的叮囑了一下注意事項,沒過一會就提著藥箱走了。
他那邊還有不少病人要忙。
謝芒寒略微有點不自在的攏了攏被剪開的衣袖,朝著卿舟伸出手來:“我們走吧?”
卿舟上前幾步走在了他身邊,卻沒有理會少年伸出的手。
謝芒寒稍微愣怔之下,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卿舟這是生氣了,小姑娘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她確實是生氣了。
自從懂事之後,謝芒寒還從未惹過熟悉的人生氣,他向來溫和有禮,其他方麵也基本都是完美無缺,不管是天師技能,還是日常的學習,他都是拔尖的人。
很少……會有人因為他生氣。
想到這裡,謝芒寒卻不知為何眉眼彎了起來,眼角處也漾開了笑意。
“你生氣了?”少年聲音溫溫柔柔的,“是因為我的事情嗎?那我和你道歉好不好……彆生氣了。”
他語調十分溫和,伸手去觸碰卿舟的衣角,指尖卻從中穿了過去。
當魂體就是這點好,什麼時候不想讓對方碰自己,什麼時候就可以不讓。
謝芒寒稍微愣怔了一下,眸子裡莫名劃過了一分黯然,他將手緩緩收回來,胸口處莫名有些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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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魂朝著村莊外麵走去,李正清和俞昭已經在車上等著了,小黑貓卷著尾巴縮在俞昭的身邊,也一副十分疲憊的樣子,他倆是這次最弱的兩位,被那邪祟影響,此刻又困又累。
李正清斜靠在車上,手裡麵拿著根煙,神情悵然。
見到謝芒寒過來,李正清趕忙將煙熄滅了,正色喚了一句:“小師叔。”
謝芒寒走的近了些,李正清又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血汙,略帶幾分擔憂的問道:“小師叔,你傷口沒事吧?”
“並無大礙。”謝芒寒溫和的點頭,眼眸卻略帶幾分犯愁的看向了旁邊的卿舟。
傷口的事情不是重點,怎麼哄小姑娘開心才是重點。
穿著校服的少女一言不發,拉開車門徑直坐了上去,隔著車窗玻璃看去,她眉目越發的顯得冷淡。
謝芒寒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他跟在小姑娘身後上了車,就坐在了她旁邊。
兩人沒有說話,李正清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卿舟本來就是寡言的性格,不主動和人交流也並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