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一時間雞飛狗跳,男怒女叫。
清月樓的老鴇終於忍不住出來問道:“哎喲喂,兩位大人,我們清月樓可是犯了什麼事兒啊?怎得就喊打喊殺的?”
搖光冷冷道:“前些日子楊將軍可是來了清月樓?”
老鴇汗顏,點點頭:“是呀,楊將軍是來過。”
“承認就好,承認就不怕你賴賬了,繼續給我好好搜!”搖光一招手,又進去了一撥士兵。
老鴇懵了:“長公主殿下喂,到底怎麼回事呀,奴家這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呀?”
正正經經的生意?正正經經的皮肉生意?搖光隻絕槽多無口。
楊瀝看見了搖光那個淋漓儘致的白眼,隻她懶得與這種人打交道,於是說道:“老子前些日子有事來了你們清月樓,是抬舉你們,可是你們樓裡這些沒眼的玩意兒竟敢偷老子的東西!”
“什麼東西呀,大人?”老鴇急了,她可沒偷過什麼呀,底下那幫子人莫非出了見錢眼開的?
“哼,什麼東西?兵馬司的印章!”楊瀝很是暴躁,“要是今個兒你們不交出來,老子掉官,你們跟著老子沒命!”
“大人呀,我們樓裡這些姑娘小子偷印章作甚?他們怕是字都不認識呀。”
搖光卻冷笑著打斷了老鴇:“她們要了自然無用,可是誰不知道這清月樓是南陵府達官貴人們的銷金窟,指不定偷去給誰了呢?尤其是那夜與楊將軍一道的舒公子,可不是個安分的。”
“哎喲,殿下可以找舒公子問個清楚,舒公子今個兒正好在清月樓。”老鴇急急忙忙想找個人出來扛事。
搖光很想問老鴇,舒言他哪一日不是恰巧在清月樓了?不過在就好,在就讓他吃吃苦頭。
於是無視那老鴇,徑直往裡走了去,楊瀝帶著她直直走到洛衍書包下來了的豪華包間前,然後一腳踹開了門。
門裡的景色好不香豔。
五女一男。
三女圍著洛衍書,皆跪在地上,一女忙著剝葡萄,一女彈著琵琶。
而令搖光感到意外的是,三女圍著洛衍書竟然是在打,葉,子,牌。
五個女孩子一臉驚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搖光卻發現其中沒有那雲扇兒。
洛衍書抬起眼皮,瞧了一眼是她,仍低下頭自顧自地說道:“九筒。”
九你娘的筒,搖光簡直忍不住爆出口,但是她忍住了,笑盈盈地問道:“喲,舒公子好雅興啊,不知道這是在作甚,怎麼讓幾位姑娘跪著呢?”
洛衍書不回答,一個生得伶俐些的女子忙答道:“公子喜玩葉子牌,便常尋了我們一道玩兒,因著公子並不想贏奴家的錢,是以懲罰便是輸了的人跪著玩兒。”
洛衍書不可能跪,所以他應該是一直沒輸過,他什麼時候葉子牌技術如此過硬了。
“真是彆有一番情趣啊。”搖光又氣又笑,想來那個雲扇兒那日說鬨了一宿膝蓋疼也是玩葉子牌跪了一整夜,這個奸君,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呢?
洛衍書吃了一粒剝好遞到口邊的葡萄,細嚼慢咽吃完了,才答道:“長公主謬讚了,不知殿下今日前來可有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事兒。”搖光語氣溫和輕鬆,“不過就是勞煩各位去牢裡待幾日,沒什麼大事兒。”
說完,屋裡六個人都睜大了眼睛瞧著她。
洛衍書低聲道:“長公主,謹言慎行。”
搖光瞧了瞧他滿臉黑線,笑得很愉快:“舒公子且放心,本宮謹言慎行得很,來人,帶走!一個都不許放過!”
士兵們湧進來,一手一個小雞仔,拎著就走了,全不顧女子們的哭鬨。
楊瀝走到洛衍書旁邊,彎了彎腰,伸了伸手:“舒公子,這邊請。”
洛衍書看著笑得春光滿麵小人得誌的搖光,知她心中有了鬼心思,沉著臉也就跟著走了。
搖光還賤兮兮地學著那清月樓姑娘的做派笑道:“舒公子慢走呀,回頭定給你一間最上乘的單人房。”
第二日,南陵府就傳開了,說那楊將軍在清月樓丟了極重要的東西,於是把清月樓全員和所有在場恩客全抓起來了,說不找到東西不給放。
那恩客裡麵多的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和紈絝二世祖們,更彆說還有近日裡風頭正盛的舒公子。
南陵的貴族圈一時雞飛狗跳。
搖光覺得自己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第二日一早,就去探監洛衍書了。
楊瀝心裡還是覺得對不起洛衍書的,於是給他安排了整個兵馬司最豪華的個人單間,四周密閉,有床有桌有被褥。
搖光滿意地點點頭:“這年頭,監獄條件真不錯。”
洛衍書坐在床上,沉著臉,他的內心已經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形容了。
他堂堂一介天子,為國為民,深入基層,然後被他心愛的皇姐送進了監獄。
說出去,他的麵子往哪兒放?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罵她?打她?砍她腦袋?
還不是隻能歎口氣,問道:“你又想鬨什麼?”
語氣無奈又寵溺。
搖光搬了根凳子坐在他麵前。捧著雙頰,眨巴眨巴眼看著他,一臉無辜:“我在幫你呀。”
洛衍書氣笑:“你倒是說說,這是個什麼幫法?”
“馬上就要五月了,這幾日小雨已經開始下了起來,雨季將至,那些糧商也不是傻的,你再不出出錢全買了,他們自是會坐不住逼你了。莫非倒時候你真的要花那麼多錢買那些米?糧商可不比貪官,雖然唯利是圖了一些,但你能隨便抄人家的家嗎?”
洛衍書心知搖光說的是這麼個道理,自己如今被抓了進來,那麼買糧一事自然名正言順地可以拖下去,吊著他們,等到了五月雨季,米糧就要受潮生蟲了,為了止損他們不得不低價拋售。
這還沒完,搖光繼續說道:“我順道抓了好些有錢人,揚言找不到印章就無限期關押,那些人家可急了,於是我讓楊瀝明碼標價,五千兩一贖,在職官員一萬兩一贖,這樣比求著他們捐贈來得輕鬆多了,晏清毓那邊修大堤的資金也才夠得上。而且你不知道吧,多少人爭先恐後地要贖你。”
“那請問在下贖金多少?”
“五百萬兩。”搖光嘿嘿一笑,散發著金錢的惡臭。
洛衍書覺得除了小人得誌婦人難養已經沒有什麼詞兒可以形容這個女人了。
不過她這麼賊兮兮的傻笑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棒,壞是壞了點,但是聰明,不僅不耽誤事,還能幫他。
嗯,就是壞了點,得懲罰。
於是伸手拽過坐在對麵小凳子上沾沾自喜得正起勁的小女人,一個翻身就把她押在身下。
一雙桃花眼眸光瀲灩深情款款地看著搖光,勾起唇角,緩緩開口,聲音帶著誘惑。
“長公主,在下日日沉淪於溫柔鄉,突進這牢獄,隻覺冷冰冰的,甚是不喜。不過今日長公主一來,在下倒覺得牢獄裡或許也彆有一番情趣,您說呢?”